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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岌涼涼瞥過來一眼,晏景予嬉皮笑臉的話立刻停下。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封岌是什麼人?一心撲在山河大業上的人。這些年,封岌身邊的人比旁人更知道他的雄心與艱苦。像他這樣祥麟威鳳的將帥,用小兒女的感□□玩笑打趣,也成了一種冒犯。

  他這樣的人不管是否成家,都不會溺於兒女情長。

  晏景予輕咳一聲,稍微正色了些,道:“如今朝中主和之眾越來越多,我知你心煩。”

  封岌的臉色果真一下沉下去,冷聲道:“一群鼠輩。”

  近幾年,朝中主和的朝臣越來越多。這次封岌隱約覺察出聖上也有此意,不能不煩。

  晏景予挑了挑眉,半玩笑道:“自有應對的法子,可恐你不會這麼做。”

  “直說。”封岌道。

  晏景予道:“只要你一放手,北齊立馬翹尾巴,只要失兩座城池,所有人都會求著你重新出征。”

  這話,封岌根本不搭理。

  失兩座城池代表什麼?邊地百姓性命不該淪為政鬥的犧牲品。所謂初心不負,他不能因為如今位高權重,就丟下自己走上這條路的初衷。

  這一日下午,封岌就離開了別院。寒酥和妹妹在別院裡又住了兩日,才登上馬車啟程回赫延王府。

  三夫人早已焦急等候。派人去前街盯著,等寒酥回來的馬車到了府門前,她已經在影壁處等候。

  “聽說都傷了,這把我急的。怎麼樣了?”三夫人的視線掃過寒酥纏著紗布的手,又看向被翠微抱著的寒笙。

  “讓姨母擔心了。”寒酥微笑著,“眼下已經沒有大礙了。”

  寒笙也朝著姨母的方向乖巧地笑起來。

  “外面冷,快進去說話!”三夫人道。

  回到朝枝閣,三夫人忙前忙後了一通,仔細詢問當時情景,心疼得忍不住掉了眼淚。寒酥趕忙安慰了她。

  不多時,府里各房的晚輩都過來看望。四房住得近,同輩的孩子尚小,四夫人便親自過來了一趟。她過來時,寒酥正在講那晚的兇險。

  見四夫人來了,大娘子封清雲笑著說:“四嬸送給笙笙的見面禮派上大用處了呢!”

  四夫人不解其意,一邊坐下一邊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寒酥。

  “確實要感謝四夫人,”寒酥柔聲,“笙笙被擄走的時候,將您贈她的小銀鐲扔下,這才給我留了線索。”

  四夫人愣了一下,才說:“笙笙這孩子可真機靈!”

  其他人也附和,誇了寒笙的機靈和勇敢。

  府里來看望的眾人都走了之後,三夫人卻沒走。她去房間陪寒笙說話。寒酥立在窗前,從窗口望向外面的冬景失神。她原先在路上時,總覺得到了京城就安全了、到了姨母身邊就安全了。來赫延王府這段日子,她雖處處小心謹慎,卻也只是出於寄人籬下的不自在。她從未想過在京中第一府邸會有安全之慮。

  她至今也沒有頭緒到底是什麼人要對笙笙痛下殺手。

  “酥酥。”三夫人走到寒笙身邊,“我們出去說話。”

  寒酥一回頭,見妹妹在床榻上睡著了。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退出去,到了廳中坐下。三夫人肅然問:“你可知道是什麼人?”

  寒酥搖頭。

  三夫人眉頭緊皺地追問:“那你們姐妹二人可有與人結仇?尤其是笙笙。”

  結仇?

  汪文康的名字一下子到了寒酥嘴邊。可是她又把話咽了下去。汪文康的目標從來都是她,而不是笙笙。這次來者氣勢洶洶勢要取笙笙性命,並非用笙笙來要挾她。那麼根本不可能是汪文康。

  既然不可能是汪文康,寒酥也不願意提。舊事重提徒惹姨母焦心。

  她再次搖頭,道:“笙笙這么小,怎麼會與人結仇。姨母,我擔心笙笙撞見了什麼事情需要被人滅口。”

  三夫人眉頭皺得更緊了。

  二人相望,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滅口似乎是最佳的理由,可是笙笙哪裡也不去,又是個瞎子,若說撞見了什麼事情慘遭滅口,實在牽強。

  “日後出入都小心些,興許那人還要再動手腳。不急於這一時,咱們不是坐以待斃,卻只能再等那人再動作。”

  “我明白。”寒酥道。

  “好了,暫時不說這個了。”三夫人道,“這次可多虧了赫延王,你得去好好謝謝人家。”

  “是。”寒酥垂眸。

  三夫人喚自己的侍女進來,侍女捧著個檀木漆金的方正盒子。

  三夫人道:“給你準備了謝禮,咱們禮數不能錯。一會兒你拿去送給赫延王。”

  寒酥臉上一紅,急說:“讓姨母破費了。本來應該我自己……”

  可是她沒有錢財。

  “你我之間客氣什麼?”三夫人打斷她的話,“其實赫延王身邊不缺這些外物,他也不見得喜歡這些東西。理應你親自做些糕點送去答謝更合適,可是你的手傷了,一時半會不能做糕點,先送些別的東西過去道謝。”

  話說到這裡,寒酥只能答應。她打開檀木漆金的錦盒,看著裡面的雄鷹玉雕擺飾,心下又對姨母產生很多歉。

  捉襟見肘的再一次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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