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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的事不急,父皇養好身體才是要緊事。”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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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永明帝寢殿中出來時,外頭早已沒了謝沂的身影。
來此間的事情已畢,那隻老狐狸自然不可能蠢到在這裡傻等。
果不其然,出來拐過幾個彎,在去往文淵閣的必經之路上,賀蘭奚被人拉住小臂,拽進了一條窄巷裡。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賀蘭奚收斂笑意,後背貼在牆上,宛若一隻受驚的兔子。
“大人這是做什麼?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
謝沂俯身低語:“更膽大妄為的事都做過了,殿下還怕人看見嗎?”
他們二人,一個惦記著永明帝座下的龍椅,一心一意想著翻案打他父皇的臉。一個陽奉陰違,對皇權毫無敬意。
可不就是膽大妄為。
賀蘭奚抑制不住笑意,蜻蜓點水般在謝沂唇角啄了一下,隨後笑倒在他懷裡。
“若是被人瞧見,本王就說是謝閣老巧取豪奪,逼迫於我。如何?”
“殿下莫不是說反了。”謝沂道。
賀蘭奚無賴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哪比得上首輔大人權勢滔天,說一不二,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本王的話更可信。”
美人在懷,謝沂難得的好說話:“臣不就是殿下的權和勢嗎?”
賀蘭奚一愣,油腔滑調的嘴裡竟是沒能再吐出半個字來。
在這段不足為外人道的關係中,謝沂似乎永遠保持著清醒,橫衝直撞的只有賀蘭奚,就連一句簡單的喜歡都不曾得到過回應。
他以為是自己向前追趕,抓住了謝沂的手,不想卻是謝沂始終站在他身後,如一堵堅不可摧的高牆。
“謝雲歸,我現在能親你嗎?”賀蘭奚問。
謝沂左右看了看,一句“恐怕不行”還未出口,嘴就被先斬後奏地堵住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有此一問呢。
謝沂滿滿的無奈,想要提醒他注意場合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被心情激動的小殿下逼得不斷後退。
形勢倒轉,眼下貼著牆面無路可逃的人成了謝沂。
賀蘭奚氣勢洶洶,最終敗倒在喘不過氣這件小事上,隨後聽謝沂淡淡說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殿下,方才似乎有人影經過。”
“什麼?”賀蘭奚反應了一會兒,隨即跳起來漲紅了臉,“你怎麼不早說。”
謝沂抬手輕觸方才被他吻過的地方,絲毫不見擔心:“殿下興致正好,不敢打擾。再說,臣就算有心提醒,也得有機會才行。”
說著,臉上泄出一絲笑意。
賀蘭奚羞惱萬分,卻無從辯駁,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現在怎麼辦,可看清是誰了?”
謝沂搖頭:“應當還未走遠,去看看?”
不然呢?
賀蘭奚退後一步同他拉開距離,鑽出巷子去看人走了沒有,落在他身後的謝沂卻回頭朝巷子空無一人的另一頭深深望了過去。
那人的確沒有走遠,並且很可能是特意在等他們。
“齊大人?”賀蘭奚不由鬆了口氣。
在齊思義面前,他有種破罐破摔的架勢。
畢竟齊大人除了對謝沂意見頗深以外,也算是個自己人。
賀蘭奚是輕鬆了,但頻頻撞見這種事的齊思義就不怎麼好受了。
尤其這事一看就知道是居心不良已久的瑞王殿下主動的。
可……謝雲歸怎麼就鬆口了呢。
齊思義如有實質的目光不善地落到謝沂身上。
謝沂恍若未覺,淡然的樣子讓人懷疑方才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子容這是要往哪裡去?”
齊思義面色不善,一番話在嘴裡嚼了又嚼,沒好氣道:“此事我不會瞞著他,你最好早點想好該如何解釋。”
“他遲早會知道,子容既然有心代勞,正好省得我多費口舌。”謝沂在氣人這方面著實頗有心得,“感激不盡。”
賀蘭奚一頭霧水,對他們打啞謎的行為感到十分不爽。
拜別齊思義回府後,賀蘭奚終於找到機會闡述自己的疑惑:“他是誰?”
“一個故人。”謝沂用一種別具深意的目光看著他,笑了笑,“柒柒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你們的故人還真是多啊。
此時的賀蘭奚尚不解其中深意,直至見到這個人,一切的一切,忽然間便全都明朗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38章
“讓開!謝雲歸呢?叫他出來見我。”
來人不顧阻攔, 一路闖進謝府院子,語氣不善,陰沉著臉活像謝沂欠了他銀子似的。
謝府的老管家光跟上他就費了不少力氣, 一面加緊腳步, 一面為難道:“蕭將軍, 主人正在書房商量要事,實在無暇見客, 您不妨去正廳喝杯茶稍待如何?”
蕭寒聲大發慈悲停下腳步, 一桿長.槍豎在地上,發出十分有分量的聲音:“老子一時半刻都等不了,你若再敢阻攔,休怪本將軍不客氣!”
被鷹隼般銳利的眼神一掃, 老管家周身打了個寒顫。
這樣一尊煞神,也不知他們家大人是怎麼把人給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