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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些可都同情功臣詬病君王的詞。

  在華陽看來,弟弟那麼對待陳家,除了給自己招致罵名,根本沒有任何好處。或許弟弟是為了把曾經被公爹握在手中的權力收回到自己手裡,可公爹人都死了,他留給弟弟的也都是值得重用的能臣,是跟著公爹一起輔佐弟弟開創幾年中興之治的棟樑之才,公爹活著他們或許以公爹為馬首是瞻,公爹一死,弟弟又親政了,施展手段,這些人自然而然會聽弟弟的話,何必用那麼極端的方式把公爹一黨都剷除了?

  華陽很珍惜那幾年的國泰民安,中興是公爹的改革帶來的,那些利用弟弟年輕氣盛而在旁支持慫恿的臣子連公爹的改革都要廢除,無非是想繼續走貪官那條路,聚斂民脂民膏歸為己用。

  華陽沒有野心,娘家夫家分別是她的小家,天下則是她這個公主的大家。

  她唯一所圖,便是家和萬事興。

  陳敬宗跨進棲鳳殿,就見華陽舒舒服服地靠在搖椅上,愜意地閉著眼睛,在樹蔭下輕輕地盪著。

  她的頭上插了一朵粉嫩嫩的牡丹,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首飾。

  燦爛的夕陽從西邊灑落,只爬上了她紅色的裙擺。

  示意朝雲、朝月退下,陳敬宗緩步走到近前。

  那牡丹的花瓣嬌嫩粉潤,堪稱完美,可她白里透粉的美人面,比牡丹更誘人。

  搖椅旁邊有把小凳子,可能是丫鬟們坐在這邊陪她說話來著。

  陳敬宗坐到小凳子上,胳膊肘撐著膝蓋,上半身微微前傾,目光逐漸從她的眉眼往下移動。

  她肌膚勝雪,偏嘴唇紅得似火,濕潤潤的。

  陳敬宗移開視線,他也不想天天被她嫌棄,可她長成這樣,哪個男人忍得住不去惦記。

  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孩子見了她,也沒有幾個不會出神。

  華陽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陳敬宗坐在旁邊的身影,他歪著腦袋,對著她身後的樹幹不知在想什麼。

  “回來了?”

  這把搖椅晃起來很舒服,華陽便繼續懶懶地晃著,與他說話。

  陳敬宗重新看過來,道:“兩位欽差把項寶山、王飛虎、林彥也叫去了。”

  華陽一點都不意外:“看他們把衛所糟蹋成那樣,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官,一個是湘王的女婿,一個是項寶山的妹婿,還有一個大肚肥腸的。”

  陳敬宗笑:“先不提項寶山、林彥,只說王飛虎,你總不能因為他長得胖就懷疑他不是好人。”

  華陽嗔了他一眼:“誰說我以貌取人了?他有沒有請你喝花酒,有沒有湊份子賄賂你?”

  陳敬宗:“敢情你都記帳了,若我那天聽他們的喝了花酒,你會如何?”

  華陽笑道:“那我就抽你幾鞭子,正好父皇今日新賞了我一條打王鞭。”

  陳敬宗才知道此事,叫朝雲拿鞭子出來。

  那是御賜公主的,駙馬爺說話不管用,朝雲請示地看向主子。

  華陽點點頭。

  朝雲這才去取了打王鞭來。

  陳敬宗一看鞭子才七尺來長,秀秀氣氣的,登時歇了試手的心思,把玩片刻雕刻龍頭的鞭把,他問華陽:“鞭子是好鞭,會用嗎?”

  華陽:“這還不簡單?”

  別的兵器需要練習,鞭子太簡單了,甩甩就是。

  陳敬宗就把她從搖椅裡面拉了出來,讓她拿鞭子甩樹。

  華陽心疼樹:“好好的我打它做什麼。”

  能種在棲鳳殿裡的樹,又名貴又秀雅,凡是漂亮的東西,華陽都捨不得糟蹋。

  陳敬宗挑眉:“那就打我?”

  華陽笑了,一手握著鞭把,一手順著鞭子,圍著陳敬宗轉起圈來,似是琢磨著打哪裡合適。

  最後,她朝陳敬宗的屁股輕輕來了一下。

  陳敬宗:“你若這麼去打湘王,他還以為你在跟他玩什麼花樣。”

  華陽被他噁心到了,走到院子一角,氣呼呼地對著擺在那裡的大水缸來了一鞭子。

  皮鞭擊中水缸,迅速反彈。

  在鞭子打到華陽之前,被陳敬宗及時攥住。

  華陽呆呆地看著陳敬宗手中的鞭子。

  陳敬宗:“還簡單嗎?”

  華陽抿唇。

  陳敬宗沒再嘲笑她,把鞭子塞給她,開始指點她如何打鞭子。

  華陽津津有味地學了一刻鐘,然後這邊胳膊就酸了,手心也被那些力道反震得微微泛紅。

  學鞭子就此結束,夫妻倆去堂屋洗手用飯。

  入夜之後,華陽沐浴過來,發現陳敬宗一身中衣靠在榻上,手裡拿著那條鞭子。

  “怎麼又翻出來了?”華陽疑惑地問,放在普通之家,這種御賜之物都要好好地敬起來,華陽也沒打算太輕視了。

  陳敬宗看看她,再垂眸,過了會兒,他把鞭子放回去了。

  華陽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過了兩刻鐘,陳敬宗扣緊華陽的兩條腕子,在她耳邊道:“其實有時候,鞭子還能當繩子用。”

  華陽:……

  她咬牙:“你敢!”

  陳敬宗親親她潮紅的臉:“現在自然是不敢,等你以後願意了再說。”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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