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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是嫁妝一抬抬地將史湘雲嫁出去的。人家也是自小便領著史湘雲出門見客的,不然也不會認識南安太妃了。可就是這樣,還讓人背後說閒話,也夠可憐的了。
本來就不是親閨女,差上一星半點,本也無可厚菲。可是卻沒有想到史湘雲會這麼敗壞人家主母的名聲。這在唐朝看來,就有些個不太懂事了。
都是六七歲的年紀,人家黛玉雖然有些小性,卻比她要得人心一些。
「女兒一直想不明白,乾媽為什麼不喜歡襲人那丫頭。女兒看著,她還算是本份。」這一點,鴛鴦尤為好奇。當初襲人一上來的時候,她乾媽對襲人的態度就有些個冷淡。等到襲人升上了二等,正式改名珍珠的時候,她乾媽的臉色都黑著了墨汁子了。
等到後來,史大姑娘小住的時候,襲人被派去服侍,她乾媽竟然在老太太和太太那裡說道,「……看這丫頭也是個穩妥的,不如就將她給了史大姑娘使喚吧。」
要知道自己乾娘是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可這麼些年竟然因為襲人而破了規矩。怎麼不讓眾人起疑呢。
而自己呢,因著這話是自己乾媽說的,鴛鴦想也沒想的就附和著她的話。在老太太面前很是誇了襲人一番,又指著史大姑娘身邊的翠縷說是年紀小了些,不同襲人會照顧人。老太太在她們娘倆的里外夾攻下,樂呵呵地將襲人指給了史大姑娘,讓她帶回了史家。
不過,長輩賜下的丫頭,一般到了主子身邊都是要改名字的,尤其是老太太這裡的名字,那都是有著『職業職稱』功能的。像是鴛鴦,珍珠,琥珀都是換人不換名。寶二爺身邊的可人,媚人,也是如此。
自家乾娘一直不喜歡那些名字叫得特別好聽的丫頭。就連晴雯這丫頭的名字,乾娘也是過了好久,這才算是習慣了。
可就算是習慣了,乾娘也一直讓晴雯幹著二等丫頭的活,平日裡只管著房中針線。不許有一點越過可人和媚人的地方。
可襲人呢,因著襲人被賜給了史大姑娘,是必須要改名的。而正當史大姑娘和寶二爺,芝哥商量如何改名時,寶二爺的一句『既是姓花,何不花氣襲人知晝暖?』,而成功奪魁。
鴛鴦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乾媽那渾身上下往外冒黑氣的樣子,以及在接下來的日子寶二爺經受到的各種鍛鍊。
一想到寶二爺小小年紀,被打包送到老大爺那裡去習武,打獵。每每回來不是一身的傷,便是一身的灰塵。鴛鴦就不得不感嘆自家乾媽的『心狠手辣』。
弄得到現在寶二爺都不敢太接觸她們這些小丫頭。可見當時這件事情,對寶玉爺的打擊力度有多強了。
不就是取了一個名字嗎?至於這樣嗎?還是因為是改襲人那丫頭取名字,才會讓寶二爺受這無妄之災的?
「那丫頭,一看就是個面憨叼。看起來倒是一副忠厚老實的相,實際上最有心眼子了。能壓下一眾家生子,踩著家生子的名頭爬到二等丫頭的位置,能是個什麼老實人。」
看到鴛鴦還有些似懂非懂的樣子,唐朝拿指著一點鴛鴦的頭,接著說道:「做丫頭下人的,有點心機手段,那無可厚非。便是有一腔子上進心,那也沒有錯。但錯就錯在不應該不顧別人,踩著別人往上爬。你們也是不爭氣的,竟然讓外面來的野丫頭打你們這些家生子比下去了。」
「乾媽,你老消消氣。」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弄得鴛鴦都有些個著急。
「那丫頭,我一看就是個不好的。剛進來沒兩天,便湊到我跟前,話里動不動的就是羨慕鴛鴦姐姐有個好乾媽疼著,她要是也有這麼一個乾媽疼,便是千金也不換。」這話倒是真的,剛開始這襲人進了院子時,倒是也真的到唐朝這裡念過經。當時唐朝也沒有多想,便順口問了幾句。
這一問,才知道,這丫頭姓花,京城人士,有個哥哥叫花自芳。別的也不用問了,再看看那張還沒有長開,看起來也不出色的臉,這人是誰,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心下對這個丫頭早就煩上了,記得當初寶玉十歲左右初試雲。雨。情的,就是跟著這麼一個丫頭。
無論怎麼說,唐朝一下子便記住了她。再加上前世今生的立場和印象,能喜歡她那才是奇了個大怪了。
「呀,她還這麼過做?」因著鴛鴦有這麼一個乾娘,院裡院外,府里府外,有多少人羨慕,想要挖牆角的人又有多少呢。鴛鴦自然看不上這種人了。
「可不,遠的且不說,只說近的。那丫頭怎麼說也算是史家的丫頭了吧。竟然堂而皇之的說什麼史大姑娘在史家過得不好,這是說當家主母慢待遺孤,還是在說史大姑娘心中怨懟。我看著,就是這丫頭在裡面作妖呢。這話要是讓史家的太太聽到了,史大姑娘以後的日子還有好。」
鴛鴦一聽,可不是嘛。沒爹沒娘的孩子本來過得就不好了,再讓人覺得不知感恩,敗壞主母名聲,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難。
就在鴛鴦和唐朝說話的功夫,院裡的小丫頭便來喚了,說是老太太那邊叫人呢。
二人一聽,連忙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正房。
到了之後,才知道是老太太史氏要打牌,正好三缺一,喊兩人去搭牌架子。
當然,唐朝是那三缺一中的一個。而鴛鴦則是坐在老太太那邊,幫著老太太往裡面贏錢的小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