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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陰影里,看著賈珍離開的背影,鳳姐兒眯眯了眼睛,半晌卻綻放出一個燦爛奪目的笑容。
她要替賈璉報仇。
若非賈珍,賈璉焉能有此劫難?
完全忘記賈璉成了這副樣子都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鳳姐兒,竟然還一正大氣凜然的拿賈璉做筏子。
只能說…這很鳳姐兒。
╮(╯▽╰)╭
尤二姐遭遇毀婚,但她別沒虧著,至少小花枝巷的房契在她手裡,賈璉也沒準備從她要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賈璉給尤二姐置辦的首飾嫁妝,也都成了尤二姐的私房。
只是一個前一天晚上還跟你如膠似膝,你儂我儂依依不捨的人,轉天就成了獨愛妻子的深情男人,多少讓尤二姐有些接受不能。
這不是戲弄人呢嘛。
尤三姐就覺得賈璉在戲耍她姐姐,非要去榮國府找賈璉要個說法。
尤二姐既想妹妹去,又怕妹妹去,她想見一見賈璉,也想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姐兒如今多少生出幾分體貼心腸,她算著日子覺得尤家也快坐不住了,便跟賈璉說了一聲,然後抱著兒子又叫上王夫人和邢氏一道去給賈母請安。
鳳姐兒前腳離開,寧國府那邊後腳就得了消息。因賈璉傷得重子,不良於行,所以是尤二姐親自來了榮國府看望賈璉。
看到賈璉身上的傷,尤二姐的眼淚就止不住了。滿臉的震驚和心疼,「怎麼將人打成這樣?何至於此呢。」
賈璉正半靠床頭閉目養神,便聽到了尤二姐的聲音,當即嚇了一跳。看著尤二姐梨花帶雨的樣子,賈璉多少還有些憐香惜玉之心的心疼了一回。
可轉念一想自己就是在與她聚過後才被人打成這樣的,賈璉不由又遷怒起了尤二姐。
親爹沒了,繼父沒了,以前訂婚的人家也敗落了,如今自己還被打成這樣…這女人是不是身上帶衰呀。
可能是某些迷信心理,賈璉見到尤二姐朝他走來時還往裡面挪了挪,挪完才沉著臉問尤二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二爺。」
「珍大哥跟你說了吧?」雖是問話,但賈璉卻是用的肯定語氣,「成親置辦的那些東西都送你了,從此以後就不必再聯繫了。」
「是我做了什麼惹二爺不快了?」尤二姐原本還一步一步緩緩朝床邊走來,聽了賈璉這句話,直接三步並兩步的來到床前,「二爺只管說來,我改了便是。」
賈璉聞言將頭轉到裡面,正想著要怎麼跟尤二姐說一回他愛鳳姐兒呢。就聽見尤二姐顫音問道:「二爺是不是嫌棄我?」
尤二姐口中的嫌棄指的是什麼,雖未明說賈璉卻明白說的是哪樁。
尤家姐妹早非完璧之身,又與賈珍等人不清不楚,這本就不是秘密。賈璉在決定娶尤二姐之前,也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想要占點便宜。後來也是經不住美色誘惑和賈珍等人的遊說,以及尤二姐有別說鳳姐兒的柔軟性子。
情正熱時,哪能想到嫌不嫌棄。但這會兒大腦降溫了,以後也很難精蟲上腦了,到又升起了男人的劣根性來了。
他還是介意的。
尤二姐一見賈璉這神情,哪還不明白呢。傷心,失望,絕望,悔不當初,最後更是報復心大起的對賈璉說道:「嫌棄我?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那玩意軟趴叭的,又細又短……你是我見過的男人里最沒用的。」
賈璉沒想到一直柔弱的尤二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目瞪口呆這余又聯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當即脹紅了臉。
「娼婦,賤人!」
「呸!沒種的狗男人,你想娶老娘還不嫁了呢。」尤二姐這輩子也就硬氣這一回,罵完人自己都覺得臊得慌,匆匆丟下這麼一句,就掩面出了屋子。
一出來就撞見了站在窗戶外面的平兒,對視一眼,更是慌亂不已的跑出了院子。
平兒:她輸了,不過奶奶也沒贏。
原來鳳姐兒離開前還曾跟平兒打賭。鳳姐兒說賈璉那王八蛋一定會對與尤二姐擺愛妻人設。平兒則覺得以賈璉的尿性,他可能會將不能娶她的理由都推到鳳姐兒善妒上。
不想她們主僕都沒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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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沒告訴平兒賈璉的傷是她弄出來的,但平兒卻不是傻子,不過鳳姐兒告訴平兒賈璉的病情後,也告訴平兒,三年後就放平兒身契,另備了豐厚嫁給送她出嫁。
平兒想嫁在外面就嫁到外面,想嫁給府里管事就嫁給府里管事,都由著她。至於是一輩子不嫁跟她混…鳳姐兒還是希望平兒能有個好歸宿的。
尤二姐哭著從榮國府出來,便進了寧國府。洽巧賈珍一臉喜色的從外面回來見她這般又是摟在懷裡問了一回。
賈珍剛從吏部回來,已經打聽到了賈蓉那邊的情況。雖說秦可卿坐月子這種事情讓他很是不滿,卻也可以忽略不計。
尤二姐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被這些臭男人害慘了。
若不是賈珍這些臭男人,她也不會被人如此嫌棄。這會兒賈珍還摟著她猥玩,自是又氣又恨。等到賈珍將她往榻上拉時,尤二姐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竟直接拔下頭上簪子朝賈珍扎去。
賈珍感覺到不動勁,下意識往尤二姐的方向看向。好巧不巧的竟將自己送到了簪子下。
「啊!」賈珍用手捂住左眼,鮮血從手縫往外涌。一邊痛得大叫出聲,一邊甩開尤二姐,「來人呀,快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