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請你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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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輪椅上,秦笙比趙桓臣矮了很大一截,她不得不抬頭仰望他。趙桓臣的眸底一片清澈,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裡早就沒有她的位置了,留在這裡除了讓大家尷尬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張叔可以送——」

  「哎,小臣,你這孩子,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幹嘛這樣說呢?」張媽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冷下來,立刻截下話頭招呼趙桓臣道:「輪椅上不去,你把小笙先抱到你房間,你住客房吧。」

  趙桓臣眸光冷冷地落在秦笙身上,眉頭緊皺著:「傷好之前,你最好老實點。」

  趙桓臣抱著秦笙上樓,張媽忙著布置客房,張叔則是在車庫保養著車子。望著趙桓臣挺拔的背影,吳瑜的神色有些灰暗,她垂下睫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叩叩」趁著秦笙獨處的機會,吳瑜叩響了臥室的門。

  「進來。」秦笙包紮的繃帶被張媽看見了,換來好一頓嘮叨。這會兒她被張媽抱來的靠枕包裹著,幾乎無法動彈。

  吳瑜輕輕關上門,走到秦笙的面前:「秦笙姐,我切了一些水果,你吃點吧。」

  吳瑜的手很巧,水果被切成了方塊整齊地碼放在白瓷盤裡,精緻而漂亮。

  比起她,吳瑜顯然更適合當這個家的女主人。秦笙彎了彎唇角,衷心稱讚道:「謝謝,有心了。」

  吳瑜放下果盤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然而她並不開口說話,只是低頭和衣角較勁。

  前夫的現任女友和自己同處一室,還有比這更奇怪的場景嗎?秦笙忍不住先開口:「小瑜,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吳瑜抬頭看了看秦笙,終於下定了決心:「秦笙姐,趙哥和我說了你們之間的事了。」

  秦笙笑容頓了頓:「是嗎?」原來是女友來捍衛主權了,秦笙再次提高唇角,禮貌地解釋道:「對不起,讓你困擾了。我和趙桓臣已經結束了,等傷口長合我就會回英國,不會阻礙你們的。」

  「……我不是說這個。」吳瑜猛地抬起頭,認真望進秦笙的眼睛裡:「秦笙姐,你應該也知道,趙哥陷入這些麻煩其實是因為你。請你看在他為你吃了那麼多苦的份上,離他遠一點吧。」

  秦笙沒有想到吳瑜會這樣直接地攤牌,提到一半的唇角瞬間被冰封住,再也動不了。她在被子裡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讓笑容重新變得自然:「我知道,這些的確都是我不對。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趙家,對不起。」

  見秦笙態度良好,吳瑜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她怯怯摸了摸頭髮,低聲道:「秦笙姐,這些都是我的想法,和趙哥無關,請你不要告訴趙哥。」

  離開前,吳瑜把果盤推到秦笙面前,笑了笑:「張媽說你不能大幅動作,我把水果切小了,你應該可以吃的。」

  秦笙用叉子挑了一塊水果放進嘴裡,半熟的水蜜桃柔軟中帶著一點脆,甘甜的汁水順著喉嚨一直流進心裡。

  這樣細心溫柔的女孩才是最適合趙桓臣的人呀。秦笙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唇邊的笑容立刻變得有些不成型了。

  秦笙從醫院離開的消息很快就被賀雲山知道了:「笙笙,你在哪?」

  「哥,我沒事。」秦笙垂下眼睛盯著指尖淡淡道:「我在趙宅,你派個司機過來接我吧。」

  賀雲山立刻應下:「好,我馬上過來。」

  「……」沈懷柔的話始終縈繞在秦笙心裡,像一抹灰色的幽靈,攪得她無法安心:「……哥,你能找人打聽一下那晚的走私船是誰的嗎?」

  「怎麼?」賀雲山有些奇怪:「你不是說不再插手這件事了嗎?」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趙桓臣來醫院搶人的事:「趙桓臣和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秦笙抿了抿唇,還是把沈懷柔打電話示威的事情告訴了賀雲山:「……那天我們的車牌暴露了,如果貨是蘇家的,會不會有危險?」

  「……」電話那頭的賀雲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會有事的,爺爺和蘇家交情不錯,如果貨是蘇家的,我們把證據還給他們就好。」

  得到賀雲山的肯定,秦笙心裡的大石總算落回地面:「那就好。」

  從秦笙到家,張媽就開始張羅湯湯水水。等到晚飯時間,她才端著一碗湯送到秦笙面前:「這湯最有利傷口了,前幾次小臣受傷的時候,我都是給他熬的這湯,不僅傷口癒合快,疤都不留呢。」

  張媽是南方人,信奉食補理念。秦笙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所以立刻配合地把湯全部喝光了。她一邊擦嘴,一邊問道:「張媽,桓臣呢?」

  賀雲山馬上就來接她了,這大概就是她和趙桓臣最後一次見面了。她想好好和趙桓臣告個別,也算是為兩人之間的事情劃一個圓滿的句號。

  「小臣出去了。」張媽麻利地收拾了碗筷,道:「他把你送回來,就走了呀。」

  「這樣啊。」秦笙心底隱隱有些遺憾,不過被她強行壓了回去。她重新堆起笑容道:「張媽,能把輪椅推過來嗎?」

  「你躺得好好的,要輪椅幹嘛?」張媽確認秦笙的傷口沒有裂開之後,順手在她後背塞了幾個枕頭:「躺累了麼?坐一會兒就是了,醫生說了你最好別動,得聽話。」

  「不是。」張媽的關心讓秦笙有些哭笑不得:「我哥來接我了,我想下樓等他。」

  「不行的。」張媽一聽秦笙的話,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小臣特意叮囑了,不許你出這道門。」

  「可是……」她一個外人在這裡像什麼樣呢?更何況她已經答應了吳瑜不再打擾趙桓臣,怎麼能食言?秦笙討好地朝張媽笑了笑:「桓臣說的是氣話,不用當真的。我已經和我哥約好了,不走怎麼行呢?」

  「不行呀,」張媽擰著眉,一臉擔心:「小臣說有人在找你……你出去會有危險的……」

  趙桓臣也知道蘇家的事了?秦笙的心跳不由亂了一拍,然而面上依然是討好的笑容:「我已經不拍戲了,不會有人關注我的,能出什麼危險呀?他亂誇張的。」

  「有人的,他說了,好像有個什麼蘇家在找你。」張媽搖了搖頭,認真道:「小臣不會撒謊,你在這裡是最安全的。就算你要走,也等他回來再走吧。」

  秦笙說不動張媽,只能老實待在臥室里等賀雲山。

  然而,她一直等到天徹底黑透,賀雲山都沒有出現。不但如此,賀雲山的手機也關機了,秦笙打了無數遍都打不通。

  蘇家……秦笙的心裡漸漸升起一股不安,忍不住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輪椅在樓下,她只能扶著牆向外走。

  傷口被肌肉拉扯,連帶著內臟都在疼。然而她的精力全都放在擔心賀雲山上了,這點疼,根本感受不到。

  賀老爺子和蘇家再有交情,入了獄就斷了。更何況,蘇家走私的東西足夠判死刑,就算他們主動交回證據,蘇家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她怎麼就相信了賀雲山說的沒事呢?

  手搭在門把上,還沒來得及擰開,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失去支撐的秦笙跌倒在地上,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沖了出來。不用看,也知道傷口裂開了。秦笙咬著唇,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卻被一隻大手握住了胳膊。

  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有的時候,氣味的記憶遠比色彩強烈。秦笙痛恨自己居然把趙桓臣的氣息記得這麼深刻,以至於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他回來了。

  趙桓臣把秦笙重新放回床上,然後才冷冷開口問道:「你就這麼想死?」

  秦笙垂著眼睛不去看他:「賀雲山出事了。」

  「你這樣跑出去,能救他嗎?」

  趙桓臣的語氣十分淡然,似乎早就知道賀雲山出事的消息。秦笙猛地抬起頭,有些驚訝:「你知道了?」

  趙桓臣眼下有圈薄薄的陰影,眉間雖然舒展了,但是淺淺的紋路依然留在上面。他捏了捏眉心,淡淡道:「你總是容易相信別人,吃了這麼虧,依然長不了記性。一個連父母都能賣的粉仔,你憑什麼覺得你能買到他的真話?」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在他眼裡,她的謀劃大概都是猴子的笑話吧。秦笙難堪地擠出一層笑容:「你說得對,是我太天真了。」

  薄薄的指甲嵌在肉里,卻壓不住心底的恐慌。秦笙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了的顫抖:「雲山哥現在怎麼樣了?」

  「他沒事,蘇家請他做客而已。」

  秦笙抬頭望進趙桓臣的眼裡,誠懇地求到:「你能聯繫到蘇家嗎?讓我和他們談談吧。」

  「你談?」趙桓臣的唇角勾出一道犀利的弧度:「你和他們談什麼?拿你換賀雲山?」

  心裡的想法被拆穿,秦笙忍不住挪開視線。

  「你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趙桓臣眼裡蒙著一層陰影:「賀雲山的事你幫不了任何忙,待在這,就是最大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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