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盲目要自尊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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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笙笑了笑,沒有回答賀雲山。

  對她而言,這一槍挨得很值,它徹底還清了她欠趙桓臣的債,從此之後「秦笙」和「趙桓臣」這兩個名字再也沒有任何牽連了。從此她可以一個人好好生活,再也不用想起他了。

  養傷是件有些無聊的事情,秦笙只能翻翻文文發回來的風景照、看看遠在法國的同事表演的劇照。

  法國的演出很成功,接連三天都是滿座,同事興奮中帶了一絲遺憾:「笙,如果你也在,會更完美。」

  不能法國表演的確是個遺憾,但是秦笙早就明白世間的事總是不能兩全的道理,所以並不覺得難過:「不能看你們的表演的確是遺憾,不過以後還有機會嘛。」

  「滴滴——」正聊天的時候,手機突然提示有另一通電話打進來。秦笙按亮屏幕看了一眼,發現打電話的居然是沈懷柔。

  她已經知道證據的事了麼?秦笙皺了皺眉,證據已經被賀雲山交給趙桓臣了,她知道了也不會改變什麼,還打電話來做什麼:「我是秦笙,有事嗎?」

  「呵呵,居然沒死呀。」沈懷柔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尖銳刺耳:「怎麼樣,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沈懷柔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緊張的成分,正好相反,她似乎很得意。她在得意什麼?秦笙心底升起一些不好的預感,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原來是沈小姐啊。」

  秦笙努力平緩著呼吸,用同樣若無其事的語氣回應道:「你沒死,我哪敢死呢?」

  「哼,你除了一張嘴,還剩什麼了?」沈懷柔突然收了笑意,冷哼道:「你以為收買一個男人,就能扳倒我麼?未免太天真了一點。」

  「沈小姐生病了麼?怎麼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讓人聽不懂呢。」秦笙表面依然平靜,心底卻翻起了巨浪:沈懷柔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她知道是凱文告密了?為什麼她被拍到證據卻一點也不擔心?難道……凱文給的消息是假消息麼?

  想到這個可能,秦笙的心跳立刻加速。資料都已經轉交給趙桓臣,沒準現在他就已經著手向上遞材料了。如果那些證據是假的、被沈懷柔倒打一耙的話,趙桓臣是不是就徹底輸了?

  「秦笙,」沈懷柔語氣裡帶著嘲諷,徹底印證了秦笙的猜測:「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不妨告訴你,你拍到的那些所謂證據,和沈家沒有半毛錢關係,想靠它鹹魚翻身,簡直就是個笑話。」

  「哦,對了。」沈懷柔笑得越來越得意,臨掛斷電話前,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對秦笙道:「差點忘了告訴你,那天晚上的船是蘇家的,他們正在找你呢。」

  「轟——」秦笙全身的血液徹底涼了下去,連手機落在地上都沒有注意到。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沈懷柔所說的蘇家是X市黑暗一面的領頭人,X市龐大的娛樂產業或多或少都和蘇家有些關聯。

  秦笙總算想明白前天晚上看到的走私貨為什麼只有那麼一點、而那些運送的人為什麼有槍了。蘇家走私的不是別的,正是最可怕也最暴利的東西——海裸因。

  運毒賣毒是重罪,蘇家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把這消息漏出去的,秦笙冒死拍下的證據一瞬間變成了催命符。

  趙桓臣!秦笙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翻下床去撿手機。

  她的動作太大,肋骨上的傷口被扯裂,疼得好像被生生扯下一塊血肉似的。可是她卻顧不上檢查傷口,一把抓起手機撥通了趙桓臣的電話:「嘟——」

  「餵。」電話幾乎立刻被接通,趙桓臣微微低沉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平靜無波。

  「是我,秦笙。」秦笙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把事情講述清楚:「證據錯了,那不是沈懷柔的貨,而是蘇家的。」

  「……」短暫的靜默之後,趙桓臣淡淡應道:「我知道。」

  這個回答是秦笙沒有想到的。電話那頭的趙桓臣那樣平靜,把她的慌張無措襯托得十分明顯。自己以為最重要的事,在對方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秦笙說不出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能幹巴巴地笑道:「哦……那就好,再見。」

  秦笙的笑聲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傷口疼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不敢等趙桓臣回答,搶先掛斷了電話。

  急切的心情退去,傷口的疼痛重新淹沒了她,秦笙完全沒力氣爬回床上。手機被扔在一旁,她背靠著柜子蜷縮著腹部。

  沒事就好。秦笙努力提起唇角笑了笑,幸好趙桓臣比她聰明,沒有相信那份假證據。

  沒有好心辦壞事,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疼呢?

  「嗡——」手機貼著地板震動著,發出細微的聲響。屏幕上亮著一串熟悉的號碼,是趙桓臣打回來的。

  秦笙下意識地把手機推到遠處,然而那震動並不罷休,停了沒一會兒就又重新震動起來:「接電話。」

  一條新的簡訊在屏幕上亮起,是趙桓臣一慣的簡潔風格。

  「嗡——」沒等秦笙猶豫,通話再一次打了進來。看樣子,秦笙不接電話,他就會一直打下去。

  秦笙抿了抿唇,重新把電話撈回手裡:「餵。」

  「你在哪?」

  「……」

  「秦笙,回話。」

  趙桓臣的語氣里蘊含著隱約的怒氣,像一根尖銳的針,深深扎在秦笙的心臟上,微弱卻無法忽視地疼著:「……對不起,我不知道凱文會騙我。」

  「你現在在哪?」趙桓臣沒有理會秦笙的道歉:「不想我公布我們的關係的話,就老實回答。」

  趙桓臣的霸道讓秦笙不敢造次:「……市醫院。」

  「待在病房,我馬上到。」趙桓臣迅速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嘟」聽著電話的忙音,秦笙有些發懵。

  等她意識到趙桓臣馬上就要過來之後,她立刻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然而撕裂的傷口卻狠狠教訓了她。

  明明醫生說傷到的是肝臟,可是她一動,五臟六腑都翻攪著疼,似乎所有力氣都從那個小小的破洞流了出去。

  「碰——」秦笙又一次跌回地上,脊梁骨磕在身後的柜子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咔噠」門鎖被人擰開,秦笙慌亂地回頭,不期然撞進了那雙熟悉的眼睛裡。

  「你在做什麼?」趙桓臣眉間的溝壑隆起,兩條長腿大步朝秦笙走了過來。繞過病床,秦笙的狀況展現在他眼前:「你受傷了?」

  秦笙垂下頭,躲開趙桓臣居高臨下的目光。她的身上病號服亂七八糟地褶皺著,掌心和腳底沾著薄薄的灰痕,胸腹處的傷口被掙裂了,浸出一圈殷紅的痕跡,難堪得緊。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沖,她明明想向趙桓臣證明自己過得很好,卻只能讓他看見她狼狽的一面,丟臉至極。秦笙的眼眶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她痛恨這樣軟弱無力的自己。

  熟悉的海洋氣息突然靠近,包裹住秦笙。

  趙桓臣彎腰把她從地上抱回床上,大手不容置疑地推起她的病號服,露出蒼白的皮膚和層層繃帶:「怎麼傷的?」

  明明隔著好幾層包裹,可是秦笙卻感覺到了他指尖的觸摸,輕輕的,仿佛帶著一絲憐惜。她掐了掐掌心,驅散錯覺:「蹭到肋骨了。」像是怕趙桓臣不相信,秦笙又補了一句:「醫生說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趙桓臣的視線帶著隱約的怒氣,在秦笙身上掃了一圈,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他轉身走出病房,找護士要來輪椅:「這裡不安全,跟我走。」

  秦笙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不用……」

  「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趙桓臣瞥了秦笙一眼,直接把她抱上輪椅:「維持自尊需要建立在有能力的基礎上,盲目要自尊就是找死。」

  裹著橡膠的車輪無聲地軋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趙桓臣推著秦笙走進趙宅的花園,還沒進門,一道身影就已經沖了出來:「趙哥!」

  秦笙想往後退,後背抵在輪椅背上,才想起來自己無處可退,只能抬頭和吳瑜四目相對。

  看到秦笙,吳瑜的表情有些破裂,不過她很快就又重新堆起了笑容:「秦笙姐。」

  她看了看秦笙的病號服,關切地問道:「秦笙姐,你生病了麼?」

  「哎呦,小笙你怎麼了?」張媽比吳瑜慢了一步,這個時候才走出門口。看見秦笙坐在輪椅上立刻關切地圍了上來:「哪不舒服?醫生怎麼說?」

  張媽的加入沖淡了三人之間的尷尬,秦笙鬆了一口氣,提著唇角向吳瑜點了點頭,然後才對張媽道:「受了一點傷,沒什麼大礙的。」

  「張媽,把秦笙的房間收拾出來。」趙桓臣像是沒有看見吳瑜似的,直接推著秦笙從她面前走過,進入客廳里:「在這裡待著,沒我的允許,不許出去。」

  秦笙想不明白趙桓臣把她帶來這裡的目的,脫口問道:「為什麼?」

  趙桓臣清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語氣淡淡:「不為什麼,不想待就回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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