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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胡亂猜測也沒什麼意思,」李蔓道:「我且看著,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公主,能掀起什麼巨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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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聽沒想掀什麼巨浪,甚至她這次搞出這些名堂來,只是為了光明正大地將寧枳接進宮裡來。

  她打從知道寧桓早便知曉了她並非真正的寧枳,卻仍舊對她多番照顧時,便對這對皇家姐弟有著共同多的好感。

  她一直想為寧枳和寧桓做些什麼,只是苦於沒有恰當的機會,以及恰當的聰明才智。

  所以這一次,靳淵提起要想辦法讓寧枳入宮一趟,她便積極又投入地想了許多個主意,雖然最後都被靳淵一一否決了,她的熱情仍舊絲毫不減。

  眼看著太醫被送出了寢殿,上一秒還歪在軟榻上,扶著額頭一臉憔悴的溫聽,下一秒便直接竄了起來。

  「我說了吧,我裝病人可有一套了!以前在家裡大夫看不出來,現在在宮裡太醫一樣不會看出來!」溫聽一手掐腰,得意洋洋。

  靳淵嗤笑一聲,「太醫院這幫庸醫,也是時候該換換了。」

  溫聽與靳淵關係愈發的親密,早就沒有一開始害怕他的情緒了,近段時間頗有些想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意味。

  她瞪著眼,「相爺您誇我一句是會掉塊肉還是怎麼?」

  靳淵嗯了聲,隨後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誇獎過了。

  寧枳在一旁看著,不禁莞爾。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溫聽的擔憂有些多餘。

  她總想著溫聽單純,在與靳淵的這段感情里處於弱勢,極容易收到傷害。

  卻忽略了感情里從來沒有真正的弱者與強者,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她將內殿的空間留給靳淵與溫聽獨處,掀開厚重的門帘去了外殿。

  外殿炭盆燒的同樣很足,寧桓一個人安靜坐在那裡,認真看著手中的文書。

  寧枳不禁想起上午在靳府,靳淵說的話。

  「我並非想要多管閒事,只是你上次與皇上獨處時候,是否用力過猛,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他神情淡漠,說著事不關己的話,「我雖也覺得他有些過於軟弱,並非帝王之才,卻知道不可拔苗助長,急於求成。他若是真的毀了,不需要等到李善來奪,你們寧氏這江山,就先保不住了。」

  …

  寧桓並非一個熱愛學習的人,往常寧枳與他一同讀書,寧枳可以一坐便是一下午,而她每次抬頭看向寧桓,他總是在椅子裡左右扭動著,好似椅子上有扎屁股的東西,讓他坐立不安。

  那樣坐不住的他,現在卻會在崇英殿學習到深夜,卻能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內殿時候,一個人靜悄悄出了來,在殿外安靜地看著文書。

  她確實希望寧桓能儘快成長起來,卻並不想將他逼上毫無退路的絕路。

  「在看什麼?」

  聽到寧枳的聲音,寧桓似乎又一瞬間的倉皇,他抬起頭來,手指僅僅攥著文書,「就,隨便看看。」

  寧枳掰開他的手指,無視寧桓的抗拒,將文書抽了出來。

  並不是什麼經史子集,也非什麼著說立傳,而是各種批註,被細緻謄寫了下來。

  寧枳只大致看了幾眼便看出來,都是靳淵的觀點。

  寧桓在死記硬背著靳淵的觀點,以期望能從中悟出些對朝政的見解。

  寧枳抿了抿唇,「最近在讀什麼書?」

  寧桓氣息不穩,似乎很抗拒這樣與寧枳面對面的談話。許久,方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就,隨便看看。」

  那便是並沒有認真學什麼了。

  寧枳眉心皺了又松。

  她到現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靳淵話中的含義。

  靳淵不止是當朝宰輔,亦是帝師。寧枳雖然對靳淵諸多防備,卻相信他的人品,他教導寧桓的,必然是最好的帝王課業。

  可是寧桓的心思完全不在課業上,他只想多參與些朝政,多學一些對朝政上的見解。

  他相信著靳淵的才能,卻又本能地防備著靳淵,因而一邊學著靳淵的治世之道,一邊將最好的老師丟棄在一旁。

  寧枳長長地嘆了口氣。

  確實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啊。

  寧枳在軟榻另一邊坐了下來,見寧桓死死低垂著頭,臉頰憋的通紅。

  寧枳心下一軟,「桓兒,我上次說的那些話,你是否誤解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鴨

  第60章

  「桓兒, 我上次說的那些話,你是否誤解了什麼?」

  簡單一句話,愣是讓寧桓鼻子泛了酸。他努力睜大眼, 死死咬住牙關, 雙目憋的赤紅。

  他無法當著寧枳的面哭出來, 正如他覺得, 自己並沒有誤解什麼。

  寧枳要走,脫離他只是她的第一步, 之後便會離開京城,徹底絕了他再見到她的可能。

  寧桓是這麼想的,他覺得寧枳也是這麼做的。

  「朕沒有誤會什麼。」寧桓別過頭去,冷硬開口。

  寧枳一怔。這是第一次, 寧桓當著她的面, 用帝王的尊榮做為自稱。

  寧枳忽略心裡那一絲絲奇怪的彆扭感。

  「我希望你成長起來,能當一個獨當一面的帝王, 並不是我將你當做累贅想要擺脫你, 而是這本就是你的宿命。」

  這江山終有一日會是寧桓的, 寧枳不可能一輩子做那個替他遮風擋雨的人。她現在還有機會看著他逐步成長,可終有一日,寧枳也會成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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