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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淨了自己的手臉,久兒回到床上,抱被而坐。水的沁涼,讓她的困意消散了幾分。低頭扯出頸間的鏈子,靜靜的看著手心的那朵天香芙蓉,柔嫩的粉色花兒瓣兒一角邊緣透著一絲淡煙般的紫。這芙蓉玉還真會變色呢,祈庭看來不是騙我的……祈庭……漱兒已經到了西北大營了,如果一切順利,很快我們就可以再見面了,庭……手裡還攥著天香,粉嫩的唇間還呢喃著夢囈,人已經睡著了……

  不遠處的主將大帳中,同樣疲累的祈廉此刻卻已毫無睡意,不但沒有睡意就連背上的衣衫也正在一寸寸的被汗水浸透。

  「你、你再……說一遍——」祈廉屏氣凝神的盯著譚鐵書,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的話。

  「是。大將軍也就是慶王爺他……已經被番罕綁架兩天了。請殿下恕罪!卑職正在商量營救措施。」譚鐵書知道這事兒是紙里包不住火,只得硬著頭皮說了,額上的汗水密密麻麻的在燈光下閃著亮光。

  「綁架?!大哥他身為主帥怎麼會被番罕綁架?你們、你們都是幹什麼的?!啊?!這麼多人還保護不了一個主帥嗎?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祈廉看著一眾將領的神色,漸漸知道這不是自己在做夢,這是真的——祈慶被番罕抓了!

  「殿下請息怒。是前天深夜將軍瞞著侍從自己一個人跑去了三里外的黃石鎮上的『胡不歸』,後來就再也沒回來。昨天經過多方打探,才聽說在番罕的行營中多了一個被嚴密監視的俘虜,我們推測那定是將軍。只是不知番罕為何卻不聲張,一天了也沒有以此為籌碼和我軍提出談判。雖然摸不清番罕的想法。不過,我們也不能讓將軍千金之軀一直留在番罕,再說了軍不可一日無帥,現在我們還能鎖住消息,但若不儘快救出將軍,到時一旦軍心動搖,後果不堪設想啊!」譚鐵書的話說的字字中肯,眉目之間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胡不歸』?」祈廉問道。

  「哦,是一家胡人酒坊,有許多胡姬表演歌舞,也做青樓的生意。」譚鐵書的聲音小了不少,解釋道。

  聞聽此言,祈廉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澆的連個火星兒都沒剩了。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是自己大哥不爭氣,怨不得別人!

  「哎——那你們想出什麼營救的方法了嗎?」祈廉認命的嘆了口氣,事已至此,除了面對還能怎樣。

  「原本是有個主意。這幾天正逢番罕首領牧烈斐的五十大壽,經常派他們的士兵從邊境的村鎮招一些雜耍班子之類的藝人去行營中演出。今天,我們本來計劃著派一兩個武藝好的小子混進雜耍班子裡,趁機救出將軍。卻沒想到那牧烈斐今兒突然轉性兒了,不看雜耍了,要看歌舞。如此一來也就不要雜耍班子了,我們的人就沒進去。」

  「……是這樣。現在大哥落在他們手上,這種條件下,番罕是不會和我們談和解的。所以首要任務還是要把大哥先救出來。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難夠混進去了嗎?」祈廉不甘心的問。

  「雙方交戰,番罕現在已經封鎖了邊境,若沒有他們的士兵帶領,是沒人能進去的。不然我們也不會被逼到這份上。不過您這一來,末將倒是想到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如果她肯幫忙,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試試!只是不知……」譚鐵書繼續言道,語氣中透著一絲期盼。

  「譚將軍指的是……」祈廉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的問道。

  「就是與您同來的那位林姑娘!」譚鐵書接口說道,「四殿下,這番罕現在不要雜耍班子,明天卻還要歌舞班子,本來這歌姬舞姬就都是女子,我們的人不好混進去,可是若是林姑娘就不同了。再加上林姑娘是暗梟的人,武藝自是了得,如此一來——若是林姑娘願意幫忙,一定可以混入番罕的行營。而且咱這西北大營中除了……軍妓就再沒有任何女人了。若是派女人前去,番罕絕對料想不到。只是不知林姑娘是否願意冒險。」譚鐵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從剛才就一直在盤算的計劃,心裡七上八下的等著廉王的的回應。

  「這……」這的確是個可行的方法——祈廉想要這樣回答,但前提是久兒真的是暗梟。

  「殿下,此事不但關係將軍安危,也關係著兩國存亡,還請殿下決斷,相信林姑娘也是願意為國盡忠之人,不然也不會一路不畏艱險的隨殿下趕來這西北邊關。末將求您了!求您說服林姑娘,救救將軍!」話音一落,譚鐵書就「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俯身開始磕頭。其他的將領們也紛紛跪地叩首。

  片刻之間,偌大的營帳中,就只剩下祈廉一人站立。祈廉心裡此刻已是亂成一團。他明白就算大哥在不爭氣,卻終歸是親軍的總統領大將軍,救人不但是必須的,也是慢不得的。但久兒,久兒她是三嫂,也是……怎麼可以讓她再去冒險,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一面在自己心裡這樣說著一面目光不自覺的掠過腳邊那一個個趴伏在地的身影,掠過譚副將已經花白的鬢髮,掠過這些鐵血男兒跪在地上的膝蓋……他的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站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祈廉抬起僵硬的腿穿過一地的將領,走出大帳,走在暗藍幽深的天幕下,走在邊關的漠漠黃沙上,走向久兒的帳子……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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