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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攸寧接過秦嬤嬤手中的白玉簪,一點點收緊,秦嬤嬤一語便道中賀攸寧心中最擔心之處。

  她生在皇家,並不知尋常夫妻都是如何相處,眼前只有景成帝與卿太后的例子,二人因時局成為夫妻,婚後生活說不美滿已是委婉,兩人離反目成仇只差一層窗戶紙。

  她總怕,年少再多的情深都會隨著時間一點點風化,她是公主,如今手握大權,已是整個大昭最尊貴的女人,賀攸寧的情愛已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裡面更是參雜著太多的利益,她沒法將一番真心輕易託付出去。

  她回想起景成帝與阮貴妃,這些妃嬪中,景成帝約莫只對阮貴妃待著幾分真心,阮貴妃最喜下雨天,每每到了雨天便要同景成帝於殿中小酌,賀攸寧清晰記得母后生辰時正值雨天,景成帝連膳都未用完,便匆匆離去,全然不顧卿國公夫婦的黑臉。

  賀攸寧想,大約喜歡便是這樣帶著衝動與不顧一切,而不是像自己,總是斟酌。亦或許,她對卿嘉述大約只有惺惺相惜之情,卻不是男女相悅之意。

  幽幽嘆一口氣,賀攸寧還是將手中的白玉簪放回梳妝檯。

  秦嬤嬤不知她想了些什麼,卻也能從她的行動中猜出一二,這樣也好,對待感情謹慎些並非是件壞事,再者,卿大人如今遠在提達,也不能在公主跟前照應著,終究是差了點,就是不知京中還有沒有俊朗些的兒郎。

  遠在提達的卿嘉述絲毫不知秦嬤嬤正張羅著要給賀攸寧找些年輕貌美的男子,只是覺得這些日子賀攸寧來信似乎比從前要少些,不由得問起墨言:「近來京中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墨言皺著眉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搖搖頭,「渝平公主御下極嚴,朝中的大臣一個個老實得跟孫子似的,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卿嘉述心中暗罵他是個木頭,若是朝中的事還用得著他特意問上一句麼,又見墨言恍然大悟,卿嘉述身子下意識前傾,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渝平公主已下定決心要改革舉官制度,這些日子各州府的書院都快被人擠滿,世家子弟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丟了家族顏面,倒比從前用功不少,京中的花街柳巷人都冷清許多。」

  墨言說完便瞧見自家主子甚是不耐煩的神情,一下便知自己說的並非卿嘉述想聽的。

  卿嘉述也怕再與墨言兜圈子一輩子聽不到想聽的,便清了兩下嗓子問到:「我自然是問你渝平公主近來可發生了什麼。」

  墨言摸了摸鼻子,想著大人早咳兩聲不就好了,每次問起渝平公主總要虛張聲勢咳嗽兩聲,他都摸清了。

  只墨言想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主子懷中成天揣著渝平公主寄來的信,時不時就要看一看,哪還需奴才告知主子渝平公主之事。」

  卿嘉述當那些信像寶貝似的,碰都不許他人碰一下,成天塞在懷裡,懷中塞不下了便放在袖中,每天都看看上一看,墨言瞧見他看信時嘴角的笑意都忍不住替他害臊。

  卿嘉述被墨言揶揄一番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山高路遠,她一人在京中我自然放心不下。」

  墨言更覺無言,他家大人被發配此地才是孑然一身,要他看來,渝平公主在京中一呼百應,萬不會像大人說得這般可憐。

  但卿嘉述一對上賀攸寧的事總是頭腦發昏,墨言便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張口就來:「那是自然,主子那日走時渝平公主是滿眼的不舍,奴才瞧得仔細,有大人在渝平公主身邊,公主都開心不少,大人這一走,公主定然傷心不已。」

  卿嘉述聽了這話倒沒有多開心,反而皺起了眉,「只願她多顧及自己,不要對我過於牽掛。」

  作者有話說:

  家屬:賀寶想我想得睡不著!

  墨言: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真信啊

  第62章

  夜色漸濃, 霧氣籠罩山谷,遠處傳來嘩嘩的水聲,卿嘉述只著中衣抬步緩緩向水聲淅瀝處走去。

  月光皎潔, 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湖中一女子正背對著卿嘉述輕褪衣衫, 膚若凝脂, 烏黑的髮絲垂落遮住半漏的香肩。

  卿嘉述下意識便想轉過頭,可不知為何卻遲遲未能做到,他想閉眼可腦海中全是那道背影。

  那女子緩緩走入池中,霧氣慢慢升起,在月光的照耀下披上一層神秘的外紗。

  卿嘉述覺得眼前女子的背影格外眼熟, 不由得上前兩步, 像是被蠱惑般,卿嘉述望著那女子的背影一步步走入水中。

  女子微微低頭,臉被髮絲遮住叫人看不清模樣,聽見身後的水聲也並無反應, 卿嘉述下意識覺得喉嚨發緊。

  卿嘉述聲音幾近顫抖般輕聲問道:「這位姑娘,何故深夜獨自在此?」

  那女子並不回話, 反倒微微側過身不叫卿嘉述瞧見,卿嘉述抬起手撩起那女子的髮絲,下意識屏住呼吸。

  女子順著他的手轉過身來,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不出的媚意, 朱唇輕啟喚他:「表哥。」

  卿嘉述定睛一看, 正是賀攸寧的臉,此刻他只覺得身體裡有團火在燒, 一切理智都叫他拋到九霄雲外。

  霎時間, 山谷中的風聲水聲全然消失, 只聽得見二人淺淺的呼吸聲,卿嘉述的呼吸聲逐漸變重,賀攸寧的雙手搭上卿嘉述的肩膀,柔弱無骨般靠在他的懷中。

  「表哥,林中好冷,快抱抱阿寧。」女子正撒著嬌,像小貓似的蹭了蹭卿嘉述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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