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驛站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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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流喝地高興,道了句,「當知虛空生汝心中,猶如雲點太清里,況諸世界在虛空。」從容地把頭擺正,放在鍘刀下。風流衝著微生涼笑了笑,笑容裡帶著撫慰。白髮如瀑,光線流轉,鋪灑在斷頭台上。微生涼就跪在斷頭台旁,盯著那白髮,出神,風流的頭髮真是好看。內心如同一汪死水,再無波瀾。

  一旁的護衛們把刑場團團圍住,怕微生涼來個劫法場什麼的,不過顯然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光是殺入重圍,就已經讓微生涼疲憊不堪,再無多餘的力氣把風流這麼大的男人扛著,再逃之夭夭。

  劊子手看了眼監察的官員,不知如何是好。當處刑的令牌落到地上時,那汪死水驚起了千層萬層的波浪。微生涼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那把刃如秋霜的刀,怎樣落下,怎樣咬住了風流的脖子,怎樣把風流的腦袋和身體分離。頭斷,血流。

  微生涼稚氣猶存的臉頰面無表情,就盯著那個漂亮的頭顱,鮮血流淌地到處都是,微生涼覺得眼眶有些熱,一摸,有風流的血,有她的淚,血腥味黏稠地化不開。微生涼叩首,臉上都是風流的血。壓著嗓子說道,「先生走好,我一定為您洗淨這不白之冤,我要那皇帝血債血償。」

  微生涼晃了晃身子,走了下去,滿臉的血,滿身的血,看不清表情。

  沒人敢攔住她。最近邊境戰事吃緊,要是敢招惹了護國大將軍微生行雲的獨生女,怕是要惹出大的禍端,更何況,風流的死的確是無緣無故的,是天下文人的痛。

  李容和作為風流的關門弟子,為風流收殮遺體。叛國之人,能允許收殮。已經是皇恩浩蕩,不許立碑,不許立牌位,違令者,殺無赦。

  往事如雲煙,不思量,自難忘。縈繞心頭,瘡痍遍布。

  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月色昏暗,渡看不清微生涼的神情,有個問題,七年之後,他還想再問一問。

  「微生涼,七年前的那場政變,如果能重來的話,你會作何選擇?」渡放下筷子,給自己斟酒。

  「選不選,有什麼區別嗎?」微生涼手頓了頓,遲疑了幾秒,繼續夾菜。

  「從前的你,是無法原諒現在的你的。」

  「現在的我,選擇原諒從前的自己。」微生涼遲疑了幾下,苦笑了一聲。

  「也是。人活一世,哪能不磕磕絆絆,頭破血流,犯下幾個沒法彌補的錯。禍福無門,惟人自召。」渡把酒杯端起來,微生涼也端起酒杯,兩人對著天地,接連澆了三杯。相對無言,各自回房安歇了。

  杯盤狼藉。

  這一夜,驛站起了火,大火沖天,燒紅了半邊天。按照慣例,發生大火的話,鄰里之間是必須派人手去救火的,拿著政府發的小牌子,若是事後清算,發現有人見火不救,可是要判刑的。

  不過今日的大火,倒是奇怪,衙門也沒來人,鄰裡間也不救火,一家拎了兩桶水到驛站外面就算了,驛站里的奴僕和大小官員救火也是極其怠慢,看著倒是頗有幾分泰山臨崩,我自巋然不動的意思。錦衣衛們倒是苦了,大半夜地聞到煙味,竟然是起火了。衣服都燒得不成樣子,不僅燒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洞,還被燻黑了。這才是他們到西門關的第一晚,這鎮西將軍就對他們出手了。

  大火也不蔓延,就偏偏燒著驛站一塊地方。吳緣來指揮若定,給眾人分配任務,花了半個時辰就把火勢平息了,不過驛站是沒法住了,燒得不成樣子,到處是斷壁殘垣,草木也燒地禿了,花不是花,葉子不是葉子,樹枝不是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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