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魔鬼的儀式(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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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關地界特殊,出入都是有路引檢查,還要登記核實,而且兇手沒殺夠八個人是不會出城,這樣一來,範圍也就是這方圓百里。再來,兇手短時間內要殺這麼多人,如果不是團體犯案,而是連鎖犯案,這時間如此緊張,選擇的路線…」渡有條不紊的說著,完全沒有作為一個呆萌和尚的自覺性。

  銀弟對於抓到這個變態兇手,魔鬼一樣的人渣,心中已經有了逮捕的辦法。

  「和尚,你腦子倒是好使,不做捕快倒是可惜了。」銀弟默默摸了摸臉頰,感覺臉有些酸。若是旁人能給案子提供破案的法子,她自是會感激不已,但是到了渡這裡,她總是覺得自己是漲了和尚的囂張氣焰。別以為她看不出來,渡的虛偽的佛系笑容下,那些自負,自戀,還有自以為是。

  「姑娘過獎了。」

  「呵呵呵,哪裡哪裡。」銀弟拱了拱手,表情都懶得做出,虛與委蛇地客氣了一下。

  眾捕快集合商議了一番,按照案發的先後順序,把案發的地點在西門關的地圖上圈畫出,的確是符合八卦圖的圖案,現只缺坤八位。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坤八位置,是城郊的亂葬崗,想到晚上還要去蹲點,不由咽了咽口水。

  渡的看眾人的反應,就猜到了,這坤八位,可能不是什麼好地方…

  銀弟拍了拍渡的後背,不懷好意地說,「大師,這次若是能抓到兇手,您可就是大功臣了。請務必同我們一起去見證最後的勝利。」

  渡覺得銀弟的手拍他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立都起來了,帶著奇妙的戰慄感,渡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靈台不清明了,默默在心底念起了清心咒。「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達,水起風生。」

  「銀弟過來,別煩擾大師了。」施正北看渡的面色冷著,他也搬出做父親的威嚴,要銀弟別鬧了。

  銀弟沒說話,只是目光平靜地看了眼施正北。是他說要同她斷了父女關係的,他的命都是她一直以來用計謀保住的,他卻還是時不時拿出父親的威嚴來對她的言行指手畫腳。

  施正北一怵,對這個僅剩的親人,自己的親女兒,他卻無計可施,管著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明知道親情的橋樑已經開始坍圮,卻還是想著能不能挽救一番。

  渡從兩人的言語交談中察覺到了一絲端倪,銀弟姑娘和這個總捕怕是淵源匪淺,難不成是父女關係?

  捕快們帶著佩刀前去蹲點,銀弟處於好心,給渡一把刀,渡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佛家子弟,拿著刀有損他的氣質,擺手拒絕,銀弟緋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是亂葬崗哦,嚇得渡趕忙接過了刀,握在手中。渡畢竟是文臣家的子弟,雖說受微生涼這個武臣的影響,什麼武器都能耍兩下,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戰五渣的事實。

  黃昏的西門關風沙大,騎馬臉都被風沙颳得生疼的,渡委實是難過,他就不該應了此事,夜晚去亂葬崗抓變態殺人犯,他很不喜歡這種事情,他現如今只想打馬回去,好酒好肉都來些,睡在將軍府上好的客房裡,對著月亮,傷春悲秋,吟詩作賦一番。

  亂葬崗是最窮的人,最惡的人的身後處,他們無處可去,亦無後人會來掃墓,就在這荒涼的地方互不嫌棄地做了伴,比鄰而居。

  一行人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渡摟緊了手中的刀,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新墳舊墳雜亂地擁擠堆疊在一起,也許是鮮血澆灌的緣故,此處的雜草倒是比西門關任何地方都要豐饒,群鴉在這片天空盤旋嘶鳴。

  眾人都是信鬼神的人,也是有家室的人,都不敢冒冒失失地闖入這亂葬崗,怕招惹了晦氣,惹怒了死者,可是要家宅不寧的,但是若是不進去,說不定兇手已經對一個無辜的百姓,開始開腸破肚,大開殺戒了。

  銀弟手肘撞了撞渡,小聲說道,「你有沒有什麼符咒,舍利子什麼的,能辟邪的就成。」渡悲觀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你會不會什麼梵語,能超度死者的,能去去晦氣的。」

  「有,往生咒成嗎?」

  「你念,給這片的亡魂超度超度。」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哆·伽彌膩·伽伽那抧多迦隸娑婆訶。」渡雙手合十,虔誠地誦讀了一遍,聲音寬和慈悲,帶著對逝者的悲憫,使聽眾感受到了佛法的感召,眾人有感而發,也都對著墳地雙手合十,悼死者,原輪迴無苦。

  眾人進了亂葬崗,一堆人躲藏在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墳後面,埋伏著,等兇手落網。墳地的雜草很高,把身形遮蔽的嚴嚴實實,月色昏黃摻雜著些許紅色,攝人心魄。銀弟湊著渡,渡就湊著銀弟,一遍遍地念著往生咒。

  此情此景,銀弟覺得旁邊有個會念咒文和尚很心安,渡覺得旁邊有個會武功的女捕快也很心安。

  月上中天,寒風呼嘯地愈發肆意可怖的時候,捕快們終於等到了他們要等的人。

  來人穿著黑色的斗篷,戴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扛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布袋,透出詭譎和古怪的氣息,十分滲人。眾人看到此景,頓時提神,清醒了過來,把刀緊握在手中,蓄勢待發。

  渡也拿出他的刀,抱在懷中,銀弟斜睨了一眼,渡後知後覺地把刀握在手中。

  那黑衣人放下了大布袋子,把袋子打開,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出,袋子裡倒出來的,是一個有胸的人。

  捕快們戴好事先準備的面罩,施正北打了手勢,眾捕快扛著刀沖了上去,「大膽逆賊,還不速速束手就擒。」渡握著他的刀,繼續蹲草叢,他武功又不好,去了也是被敵人抓了做人質。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迷藥的藥包,撒了出去,他的迷藥可是高級製作,只要嗅到一點點就會入睡。捕快們即便是戴了口罩,還是免不了吸入一些彌散在空氣中的迷藥,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渡趕忙喊了句,「屏氣,這迷藥藥性烈。」這時沒吸入迷藥的只有施正北和銀弟了。黑衣人如同一條靈活的蛇,在月色下起舞,刀光劍影之間,兩個持刀之人竟然傷不了他分毫。

  渡看著遊刃有餘的黑衣人,分明是生懷絕技,那生疏的開腸破肚的刀法,不是為了掩飾自己是武功高手的身份,就是為了獲得凌虐的快感,現在看來,是後者。施正北和銀弟根本不是他的敵手,怕是今晚,所有人包括他都是在劫難逃。月光在某一個瞬間異常明亮,渡看到了黑衣人手背上的黑色鶴圖騰,是李家的死士!

  渡拿出自己作為李容和的氣場,聲音冰冷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不過是我家養的一條狗,竟然在我面前放肆。」渡擼起袖子,手臂上是金色的鶴圖騰。

  黑衣人聞言看向了渡手臂上的圖騰,立刻單膝跪了下來,「少主。」

  施正北和銀弟對這突然的變故有些措手不及,銀弟想乘機一刀殺了這黑衣人,黑衣人狠毒的目光瞥了一眼,銀弟咬牙,放下了刀。

  渡冷酷地問道,「李家的誰派你來的?」

  「…是,是那位。」

  「你是我李家的狗,不是她的,回去告訴她,她那點癖好和手段,不要放到我眼前,給我滾。」

  「是。」黑衣人幾個閃身,消失在了亂葬崗。

  渡,銀弟,施正北,躺在地上昏迷的女人,倒了一地的捕快,在這月黑風高的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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