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挺好看的。」顧銘澤往他耳後瞥，「要是不喜歡，下次再親個你喜歡的形狀。」
林野壓著火，和這人講理，簡直是自討沒趣，「謝謝，不必。」
顧銘澤把自己的碗遞給他，「這個味道不錯。」
裡面是多半碗燕麥粥，還有顧銘澤專門夾進碗邊的菜心。
「不想喝。」
「多少吃點，你中午吃得就不多。」顧銘澤遞來鋼勺，「非要我用其他方法讓你喝了？」
「知道了。」
林野悶頭喝粥，耳朵又不自控泛紅。
他不清楚顧銘澤所謂的方法到底是什麼，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顧銘澤在玻璃鏡前，啃咬他的畫面。
可惡。
*
第二天的活動任務與前一天類似，但不再限制約會對象，只要雙方同意即可。
齊頌先走過來，「林老師，今天臨城有場音樂會，要一起去聽嗎？」
「靠，這人還來啊？」
「他倆昨天挺和諧的。」
「這是男人的勝負欲」
「林野，跟我走。」顧銘澤向他伸出手。
「來了來了！」
「修羅場雖遲但到！」
「野哥這表情不太對啊。」
林野誰也沒理，揣著兜直逕往田昧的方向去，「走，帶你去抓娃娃。」
「？？？？」
「這到底是什麼走向？」
「臥槽我真看不懂了，現在是倆人要野哥，結果野哥卻要去找田昧？」
「哎呀呀，我突然好受歡迎呀！」田昧看看賀晨，又瞅著林野，「可我選誰呢？」
「哈哈哈他咋還興奮了。」
「確實好難選哦！」
「抓完娃娃再帶你去吃小吃。」林野十分了解他，「綠豆餅，桂花糕，糖葫蘆……」
「精神和□□上的雙重慫恿。」
「原來野哥也很懂。」
「甜甜，我們不是說好去划船的嗎？」賀晨有點急，「那些我可以帶你吃。」
「這亂七八糟的五角關係。」
「難題給到田昧了。」
田昧轉了轉眼球，「對不起，可我還是想和小野哥一起去。」
「賀晨太慘了，全程備胎。」
「什麼都比不上小野哥。」
田昧開心湊上來，「小野哥，咱們走吧。」
「田昧絲毫沒有不舍。」
「海誓山盟都是放屁。」
「但野哥和田昧的CP感太弱了，像哥哥帶弟弟逛遊樂園。」
「哈哈看多了黏糊糊的愛情，突然來點家庭戲碼也不錯。」
這次林野開車。
田昧掏出手機幫他查導航，「小野哥，你真的要帶我去抓娃娃麼？」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林野拿過田昧的手機看地址，他從不去這種地方，也不了解。
田昧進娛樂圈的時候剛成年，今年也才十九歲。對於他來說，林野不光是哥哥，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兒時的記憶，也從十歲才開始。他有個德國籍養父，酗酒賭.博，對他又打又罵。
田昧十五歲那年，養父因為一點點大.麻，把他賣給了一個黑人。
那人甚至等不到回家，迫不及待把他堵在酒吧後門的窄街。那時的田昧身材嬌小又弱不禁風，根本不是強壯黑人的對手。
他死也不從，拼命掙扎，卻被黑人發瘋似地毆打，恰好被路過的林野救下。
雖然那時林野看著很冷又很兇，但和試圖侵犯他的黑人和打罵的養父相比，是他見過最溫柔的人。
林野把他放到安全的地方，並給了他些錢。可那時的田昧無家可歸，他不想要錢，只想有個家。
林野一面嫌他煩，卻還是收留了他，甚至出錢供他讀書。
而當年林野救他時，也不過十九歲。
林野畢業那年，田昧也跟著一起回了國。
起初，林野打算讓他繼續讀書，但田昧沒受過幾年正規教育，在德國上學時，也都是班裡的末尾。
最主要的是，田昧厭學心態很重，每天只想著掙錢報答他，可林野根本管不了。好在他外形好看，徐雯欣然將他帶進了娛樂圈。
「小野哥，你太好啦好太好啦太好啦！」田昧興奮到屁股都坐不住。
「有時間說漂亮話，先給我看看導航。」林野駕駛著方向盤，前面的路，他等了三個紅燈都沒過去，「有沒有不堵車的方案。」
兜兜轉轉繞了好幾條路，車終於停在了一家大型遊樂場門口，兩個人直奔抓娃娃機。
連林野自己也不清楚，當初會收留田昧的原因。也許是對方無助哭泣時，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或者只是想感受顧銘澤挽救他時的心境。
再可能只是因為心疼、憤怒或捨不得，是在異國他鄉的寂寞，是解不開的思愁。
他瞞著所有人收留了田昧，給他找了房子，供他讀書。
很多時候，他會有種角色轉換的錯覺，小時候的自己也曾以類似的方式，被顧銘澤收留，被他保護。
只是他做得不夠好，他不給田昧講人生道理，沒耐心輔導他功課，也從不陪他玩。唯一能給的，只有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卻能讓這孩子傻乎乎跟了他這麼多年，像個小太陽，對他放射熱騰騰的光芒。
田昧拽著他一路狂奔，激動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