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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唱是心虛,是怕人發現歌中的秘密。
林野永遠記得,媽媽去世當晚,他像個被人遺棄在路邊的破舊玩偶,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哭泣。
是顧銘澤打開了衛生間的燈,把他從陰冷潮濕的地獄拉回來。
顧銘澤馱著他,騎了很久的自行車,帶他來到一片草原。
顧銘澤陪他躺在地上,指著漫天的繁星,「你相信嗎?這裡總有一顆,是媽媽的眼睛。」
就連林野自己都說不清,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是在偷偷吻他時,躲進他懷裡哭泣時,還是對方撬開他家房門,又不遠萬裡帶他去草原,陪他看星星時。
但這種喜歡是數學的無窮盡,一旦開始,就永遠停不下來。
顧銘澤語氣緩和些,「真的?」
「真的,我沒騙你。」
可不過兩秒,顧銘澤又咬了上來,「你寫給我的歌,卻唱給別人?」
林野實在承受不來這種親昵,他扭轉身體,妄圖從顧銘澤的禁錮中掙脫,「那首歌我沒公開過,我以後只唱給你。」
「以前的我,就是個普通人?」可顧銘澤的討伐仍未停止。
「沒,我隨便說的。」除了服軟,林野什麼都做不了,「你不普通。」
「哪裡不普通?」顧銘澤仿佛在要挾,「具體點。」
「你成績好。」
「還有呢?」
「性格好。」
「繼續說,別停。」
「會寫歌,會吉他,籃球打得好,身材好,有腹肌,個子高,腿長,長得帥,鼻樑很挺,手也很好看……」林野被咬得發麻,腦子幾乎處於放空的狀態,把顧銘澤從頭到腳說了一遍,恨不得連頭髮絲都不放過。他不說,就要受到更嚴酷的懲罰。
「林野,原來你這麼喜歡我?」
林野顫顫巍巍點頭。
無止境地討好終於換得了和平,顧銘澤放開他,「很好,繼續保持。」
浴室恢復了平靜,只能聽到排風扇的聲音。顧銘澤離開很久,林野的心臟才安寧。
他打開燈,視線掃過玻璃鏡,又迅速轉過頭,定在耳後。
耳根到後頸,成片的痕跡讓林野氣急敗壞,又臉紅心跳。
顧銘澤,
你個無恥的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人就是壞,宣示主權還非要在別人身上留點痕跡才夠【。】
這章修了好久,稍微晚了點麼麼。
提前預個告,知道大家都想看文案那個被「制裁」的劇情,差不多就這幾天吧,請先替野哥揉揉腰。
第37章 爭奪
這種痕跡出現在身上, 只會讓林野更加煩躁,他找來創口貼,貼在被咬紅的區域。
林野整理好回到臥室, 他留意到, 靠在牆邊的吉他不見了。但他清楚記得,自己專門放在了那裡,本打算錄製結束後, 讓助理退還回給齊頌。
當時林野會收下吉他, 一來是對齊頌妹妹的事有點虧欠,二來是給齊頌的面子, 不想他當著鏡頭難堪。
林野掏出手機。
「你把吉他拿走了?」
顧銘澤:「捨不得了?」
「沒有,你拿他幹什麼?」
顧銘澤:「物歸原主。」
*
顧銘澤收回手機,拎著吉他,敲響齊頌房間的門。
「有事?」齊頌把門拉開三分之一, 十分警惕。
顧銘澤遞來吉他, 「他喜歡的東西,我都會買給他,不需要任何人代勞。」
「我去, 這火藥味濃的。」
「顧總是真吃醋了哈哈哈。」
「我愛修羅場, 打起來!」
「他去野哥房間只是拿吉他?」
「十幾分鐘, 我才不信呢!」
顧銘澤:「順便提醒你, 林野是我男朋友。」
「你們已經分手了, 不是麼?」齊頌接過吉他, 「公平競爭,誰贏算誰的。」
「好啊, 隨時奉陪。」
「顧總, 您也別太自信, 如果你們感情足夠好,當初就不會分手。」對於顧銘澤的挑釁,齊頌毫不示弱。
「哇靠!太嗆了!好爽!」
「兩個男人的年度大戲。」
顧銘澤步步緊逼,「好啊,讓我們拭目以待,他到底是選你還是我。」
*
林野收拾好東西,特意換了件帶領的上衣,準備去餐廳吃晚餐。
「我咋感覺他不對勁?」
「他幹嘛把胎記貼上。」
「誰貼胎記連脖子都貼?」
林野走進電梯,攝像頭拉近,特意給他的後耳根區域來了個特寫。
「哈哈哈姐妹看到了沒?」
「這麼明顯那麼紅,吻痕!」
「絕對是前夫哥搞的!」
「我就知道他倆沒幹好事!」
「這算是在宣布主權嗎?」
林野來到餐廳,今晚是簡單的自助餐,他中午沒睡夠,現在也沒胃口,他只端了杯果汁,獨自找了個靠近窗口的位置。
林野剛坐下,耳根晃過被撕扯的疼。
顧銘澤手上粘著條創口貼,坐在他正對面,「你遮什麼?」
林野按住耳根,刻意壓低聲音,「還給我。」
顧銘澤隨手把創口貼丟進垃圾桶,「敢做就不怕被人看。」
林野無比堅信,這人是真沒臉沒皮,「又沒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