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腿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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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艱難地走了兩步,顧桑苗就感覺他氣息極為不穩,額頭上大汗如珠,可見這兩步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可是,腿能走,能支撐起他高大的身軀,只是不能堅持多久,說明至少腿骨是好的,只是有其他疾病。

  顧桑苗吃力地將齊思奕扶上床,自己也有點氣喘,畢竟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重量全在她的身上,還是有點吃力的。

  可美人主子似乎比她更辛苦,俊臉都白了,額頭上的汗密密如豆,她忙拿了帕子替他擦拭,大眼裡滿是憐惜與心疼:「爺每天都這麼難受麼?」

  齊思奕慢慢將身子靠在大迎枕上,閉上眼,緩了緩才道:「習慣了。」

  習慣了!好簡單的三個字,要痛多少回,痛多少年才能達到?

  顧桑苗的心象被人攔腰斬斷了似的,痛得呼息一窒!

  強忍淚水,默默地為他脫靴。

  可手才碰到他的腳,他就本能地一縮,顧桑苗的手頓住,探詢地看著他。

  齊思奕緩緩坐起,吃力地將自己的腿搬上床沿,然後,解開腿邊的布帶。

  剛才進來時沒注意,覺得這床怪怪的,原來,床沿比一般的寬。

  是因為要鞋要放在床沿上才能脫下麼?

  這麼多年,他一直不讓人進臥房,不讓人服侍他就寢,每天都是這樣一個人,艱難地上床,脫鞋的麼?

  這種正常人再普通平常不過的鎖事,於他,過程卻極其煎熬辛苦,顧桑苗的眼淚忍不住巴答巴答往下掉,堵氣似地捉住他的手,然手用力甩到一邊。

  然後輕輕的,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鞋帶,再輕輕地將鞋脫下。

  她的手,小而纖柔,動作又極為輕巧,他稍一皺眉,就停下來,等他緩一緩,再慢慢地動作。

  一雙鞋脫完,顧桑苗已是滿頭大汗,比負重跑五公里越野還累。

  正當她打算看看他的腿傷時,他將被子一抖,蓋住雙腿,然後聲音冰冷冷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顧桑苗定定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平素溫文爾雅,親和妥貼,可一但觸碰到他的隱私,便象豎起堅刺的刺蝟,變得不近人情,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這樣我就怕你了麼?

  顧桑苗小嘴一噘,趁他不注意,掀起被子蒙住他的頭臉,他反抗,她便使壞的摸到他的褲頭:「再動我撕你褲子。」

  話一出口,她先害羞了,臉紅彤彤的象天邊的火燒雲。

  他果真不敢動,安靜地躺著。

  顧桑苗這才不自在地開始脫他的襪子,還好古代的襪子大得很,套上腳後綁在腿上的,正要解開帶子,聽就被子裡的人弱弱地說道:

  「桑苗,好悶。」

  呃……

  冬天棉被厚,她好象是蒙得太嚴實了些,忙將被子掀開,卻見他臉紅紅的,白晰如玉的臉頰暈染了一層晚霞,一雙桃花眼波光盈盈,象是喝醉了似的,因為太悶,他似乎有些口渴,下意識舔了舔略乾的嘴唇。

  顧桑苗腦子裡浮現出不健康的畫面,那水光瑩潤的唇瓣象是在對她發出邀請……

  為了不讓自己化成女色魔,她忙垂下眸,寧神靜氣,專心致致地替他脫下襪子,呈現在眼前的一雙腿讓她倒抽一口冷氣,腦中所有旖旎的畫面全被驅散。

  這雙腿,腫得似粗樹幹,皮膚上有細細密密的裂紋,不主裂紋上正沁出血來,腿黑而粗,足有常人的一個半大,怪不得他抬動時極為吃力,怪不得她一碰,他就痛得緊皺雙眉。

  與他俊美無儔的容顏相比,這雙腿,極丑,極嚇人!

  「怎……怎麼會是這樣?」顧桑苗赫然道。

  「嚇到了麼?後悔了吧。」他的聲音又變得冷冰冰的,不帶一絲煙火氣。

  「是有點被嚇到,可是,為什麼後悔?」顧桑苗吸了一口氣老實道,知道自己正常的反應傷到了他,在她心裡極為強大的美人主子,原來也有脆弱和敏感的時候。

  「知道見過我這雙腿的人會是什麼下場嗎?」他冷冷地看著她道。

  顧桑苗仍盯著他的腿,雙手則暗自摸到淘寶盒子,從裡面翻紗布和消毒藥水:「不會亂棍打死了吧。」

  「知道還不快滾。」他的聲音變得粗礪冷漠起來。

  「看都看到了,為什麼要滾,反正是死,不如多看一下,看夠了再死也不遲。」顧桑苗卻不為所動,取出細小的針管和小瓶,她雖然懂毒,卻不是醫者,他的腿疾太過驚駭,以前沒有見過,所以決定取些病原回去,讓小二哥幫著化驗,查查究竟是什麼病。

  「你做什麼?」齊思奕猛地捉住她的手,大力一拽,若是別人,顧桑苗肯定輕易就甩開,可對他,她不敢隨便用力,怕牽扯到痛腳。

  身子被他甩到了房中,顧桑苗重重地摔在地上,還好針管沒有摔掉,皺了皺眉,趕緊將取好的病原液收好,長長地嘆了口氣,爬起來,拍拍手:

  「我不知道你的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道是什麼病,不過,流血了,必須要清理,否則不但會弄得滿被子都是,還可能會感染。」

  「不用你管,我知道怎麼處理。」齊思奕蠻橫地低吼道。

  「你怎麼處理啊,癱著一雙腿,既不方便打水又不方便洗帕子,還有,你有好藥嗎?如果有,為什麼不早些用上?為什麼還讓你的腿如此乾裂流血?」顧桑苗也怒了,沒見過這麼龜毛的,讓人幫助又怎麼了?誰沒有難處的時候,又不是神仙。

  她大聲吼著,靈動清澈的大眼裡蘊著怒火,象是要將他點燃燒了似的,可眼底的委屈,心疼卻讓他無法忽略。

  腿疾這麼多年來,傷勢越來越重,白日裡再痛,再難受,他都強忍著,還面帶微笑,誰也看不出,他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現在這個樣子,哪怕王妃,他也未曾讓她靠近過,查看過。

  整個王府,只有他自己知道,腿傷到了什麼境況。

  誰知今天怎麼就鬼使神差,讓她近前服侍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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