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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在實驗室?他看了看表,這個點兒不應該,於是發了微信。

  「在幹嘛?」

  沒回應。

  「幹嘛呢,出來一趟,我在門口。」

  依然沒回應。

  他覺得奇怪,他一直這性格,時不時總會沖她發脾氣,但每回主動和好時她也不會這般拿喬。

  他在車裡坐了幾分鐘,最終把車開了進去,一路找進宿舍樓,見到劉曉娟。

  劉曉娟很吃驚:「她回家了,下午四點的火車,你不知道嗎?」

  吃驚的人變成他:「回家了?」

  「她……沒告訴你嗎?」

  劉曉娟這才明白中午吃完泡麵打包行李的項林珠為何臉色不佳。

  譚稷明想起昨兒在酒店她說過年得回家,去沒想到今天就回了。一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為那麼點兒口角,她臨走前竟不告他一聲。

  再往家返時他這心情又變了,白楊說得沒錯,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那時候離過年還有七八天。

  正趕上春運,車上特擠,硬座車廂更擠,有空的地方全被占了,座位底下都睡著人。

  項林珠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光禿禿的田野地。那車廂瀰漫滾水燙泡麵的味兒,很不好聞,但她早已習慣。這幾年運輸發展快,四通八達的動車比火車快了很多倍,她選擇慢而舊的老火車倒不是為了省錢,但是一來可以拖延和不喜的人見面的時間,二來還可以省一筆錢,何樂而不為。

  窗外天幕已黑,對面學生模樣的倆人並肩而坐,一人垂著眼假寐,一人低頭玩手機,二人皆是那種聽著歌、耳塞忽然掉了都覺得尷尬不已的青春少年。

  挨著項林珠的是一帶了倆孩子的中年婦女,將那瓜子皮嗑得到處都是。

  過道上有一老漢坐在紅藍相間的編織袋上,車上很吵,可他垂著腦袋睡得很熟。

  套著座椅的靛藍套子沾了洗不淨的污垢,成一團醒目的咖啡色。

  她盯著對面的那團咖啡色出神,那小男孩兒還以為在盯著他看,不自在地將頭埋得更低。

  驀地又一抬頭:「姐姐你手機響了。」

  她回神,拿起手機來看,和意料中的一樣,是譚稷明發的。

  這一路信號不佳,時斷時續。她收到信息已是一小時後,再寫了回信發出去,卻趕上火車進洞,信號再次中斷。

  只瞧那手機上的指示紅燈一閃一閃,兩分鐘後車已鑽出山洞,那微弱的電量也被徹底耗光。

  她心下嘆了口氣,或許真如譚稷明所說,她實在是該換個手機了。

  隔天中午十一點,走出機場的譚稷明花了一個半小時打車回了延慶的清涼盛景,他走進院子時剛好十二點半。

  那會兒,剛在他家趁完午飯的袁偉正坐在會客廳喝茶,一抬頭剛巧看見落地窗外常青樹下熟悉的

  身影。

  「唷,譚總您瞧,誰回來了。」

  何曉穗將端了分裝的水果從廚房出來,聞言歪了身子從窗戶往外瞧。

  這一瞧便不得了。

  「誒喲,您還知道有個家在這兒杵著。」邊說邊出去迎,連鞋都忘了換,「我以為大年三十不一

  定盼得你回來,沒想到今兒個小年卻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連個接你的人都沒有,吃飯了嗎,想吃點兒什麼?」

  他蹬掉皮鞋往裡走:「有炸醬麵麼?」

  他既然開了口,就算沒有何曉穗也得讓它有,還一邊應著一邊接了他的衣服掛起來。

  他往那雕花底座的沙發猛的一趟,結實的橡膠木震了兩震,拋光的沙發皮發出咯吱一聲響。就看

  他胳膊枕在腦後,長腿悠哉悠哉橫躺著。

  「我草!」

  許是才看見袁偉跟東面坐著,他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

  正跟錯層飯廳坐著的譚社會咳了兩聲。

  他抬了下巴往上看,規規矩矩叫了聲爸。

  袁偉笑:「不是開了新公司麼,年底不忙?」

  「忙完了。」他隨手拿了蘋果啃,「你呢,不忙?」

  「我哪有不忙的時候,五點的飛機,飛上海。」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不一會兒面好了,他就著碗呼哧哧吃起來。

  邊吃邊說:「跟家住著不覺得,時間長了還真想這一口。」

  袁偉說:「誰讓你去那麼遠,你要跟家住著要啥沒有。譚總昨兒還說起這事兒,那地兒局限性太大,不適合長遠發展,商量著讓你回來,或者換個地兒投資。」

  「哪投資不是投資,做生意不能挑地兒,得看你怎麼做。」

  他嘴裡嚼著東西,聲音囫圇。

  袁偉想了想,笑:「我老覺著,自從讓你出面基金會活動,你就變了個人兒似的,那的房子空了五六年也沒見你住過,這幾年怎麼紮根兒似的老跟那待著,三催四請都不肯回來。」

  他不動聲色挑了挑面:「我愛住哪住哪,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倆年齡相仿,老早就認識,一直沒有身份之類的間隙。

  何曉穗在一旁發言:「想讓他收了心,定要給他找個女朋友,外地的甭考慮,就咱本地人,小袁你跟著老譚認識的人多,逮著好的可別放過,統統介紹給他,我還不信他是五台山的和尚,一個也瞧不上。」

  袁偉前幾年剛結了婚,今年孩子都兩歲了,何曉穗對此十分羨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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