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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燕柏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忍不住嘆氣。

  ……

  燕榆的造訪讓燕柏與鄔寧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雖然從結冰到破冰都是燕柏單方面決定,但好總比不好強,宮人們只伺候這兩個主子,自然希望他們倆能和和睦睦,尤其是一些燕家的心腹,無不希望聖上早日誕下有大半燕家血脈的龍嗣,這樣一來燕氏一族在朝廷的地位就更牢不可破了。

  用過晚膳,燕柏便在荷露等人的推波助瀾下宿在了鳳雛宮。

  鄔寧看在眼裡,只覺得可笑。

  這些宮人還不知道她和燕柏壓根沒有圓房。

  洞房花燭夜那晚,是燕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褥子上,偽造了一個不太逼真的落紅。幸而也沒人好意思仔細端詳,勉強應付過去了。

  也是從那晚起,鄔寧改口喚燕柏「表哥」。

  在此之前,燕柏於鄔寧而言一直是個有威嚴,有擔當,甚至有點遙不可及的兄長。因為她打一生下來就倍受先帝寵愛,當真是心尖肉,眼珠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絲毫不過份的說,那些與她同宗的兄長在她跟前和奴僕沒什麼兩樣,奉承,諂媚,討好,就算叫她踢一腳,也會滿臉笑意的誇她踢得好。

  如今想來這興許是捧殺,一種讓她從雲端墜落的手段,可當時,鄔寧被愛團團包圍著,是驕傲而幸福的。

  燕柏則是唯一一個會責備她的人。燕柏的眼神不兇狠,語氣不嚴厲,只是會將鄔寧帶到無人之處,溫聲細語的講明白一些她該明白的道理,三言兩語,就讓鄔寧自慚形穢。

  鄔寧到底不似燕榆那麼遲鈍,她清楚燕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她對這個哥哥又敬又怕,又覺得可靠,值得依賴。

  但燕柏年長她五歲。她牙牙學語時,燕柏已經習得一手好字了,她為受一點小傷而嚎啕大哭時,燕柏已經在圍獵場上拿到了好彩頭,她和燕榆打成一團時,燕柏已經是霖京城裡有名的謙謙君子,便是帝後跟前也可談笑風生。

  鄔寧和燕柏之間相隔著漫長的五年,玩不到一塊去,所以不能親近,可這並不妨礙她將燕柏視作兄長。

  鄔寧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燕柏成為夫妻,洞房花燭夜,飲過合卺酒,她本想和往常一樣喊燕柏一聲「哥」,不過看著燕柏身上的喜服,愣是咽了回去,第一次喚了「表哥」。

  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要做夫妻,未免太彆扭了。

  而燕柏也從來都將她看做是妹妹,乃至女兒,偶爾還會為一些瑣事婆婆媽媽的叮囑她。

  「阿寧,入夜了,少喝茶。」

  「阿寧,要看書去燈底下,當心看壞眼睛。」

  「阿寧,早點睡吧,明日還要上朝。」

  鄔寧腦子裡雜七雜八的念頭太多,這書原就看的心不在焉,讓燕柏一嘮叨便沒了興致,只將書隨手拋開,起身走到床榻旁,骨碌碌的滾進了被臥里。

  燕柏見她這麼乖,不禁笑了笑,也跟著躺下。

  既然要早起上朝,自是沒什麼話說,況且,兩個人同塌而眠一向各睡各的。

  夜晚因沉默變得格外靜謐,困意很快席捲而來。

  鄔寧正昏昏欲睡,忽覺有一隻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輕緩且小心翼翼地收緊,燕柏的下顎幾乎抵住她的肩膀,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有點癢,仿佛有小蟲子爬。這讓鄔寧感到很不舒服,但她畢竟久經人事,不至於為此驚惶,身體仍然是鬆弛的,鬆弛著紋絲不動。

  而燕柏就這樣摟著她,氣息平穩清淺,又浮現出一絲不容忽視的灼熱。

  鄔寧悄悄咬了一下舌尖。

  好歹重活一回,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可在她對男歡女愛尚且懵懂無知的那兩年,若某個清晨比燕柏更早從夢中醒來,她的疑惑與好奇就會無法避免的讓燕柏陷入窘境,滴血般的赤紅由耳朵一直蔓延到喉結。

  燕柏是她如父似母的兄長,同時也是個年少氣盛的男人,有些東西,到底難以忍耐克制。

  「表哥……」

  「……」

  鄔寧轉過身,借著不遠處昏暗的宮燈,凝視著燕柏熟睡的臉龐,燕柏即便睡著,眉頭也總是緊鎖著,像是有許許多多的憂慮不安,他的睫毛很長,卻不濃密,連落在眼下的陰影都好像是根根分明的。

  縱使看不見那沉靜溫柔的目光,也沒人能說燕柏生得不俊美。

  這樣的燕柏,偏偏在最好的年華死於深宮之中。

  很久以後,鄔寧才開始為他心痛。

  幸而老天爺眷顧,鄔寧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要燕柏平平安安的活著。

  但燕柏並非草木,難免七情六慾,若一生困在宮裡,終究是虛度。或許她應該找個由頭讓燕柏離宮,像尋常人一樣娶妻,兒孫繞膝……

  思及此處,鄔寧忽然遲疑。

  因為她自幼就慳吝,屬於她的,任誰也不准染指半分。

  作者有話說:

  鄔寧和燕柏之間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兄妹情更深吧,所以註定不能成為愛人

  PS:男主快要出場了!

  第7章

  燕菀大婚那日正趕上端陽節,霖京城的百姓既要吃粽子,又要賽龍舟、舞獅子,前柳河還有許多未婚的少年郎光著膀子戲水捉鴨,待捉了那頸系紅綢的大白鴨,便歡歡喜喜地去送給心儀的姑娘,當真比過年還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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