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的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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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朝貴這是覺得東窗事發,孤注一擲, 抓住太夫人當人質?

  沐邵貴死就死了, 太夫人若出事,如何向遠在西南的黔國公交代?大明西南邊境還要靠人家吶。

  總不能我在西南守邊疆, 你在我家虐我娘吧。

  想著沐邵貴孤身一人, 應該好對付,沐朝夕立刻把手下人的兩兩成隊, 選了十來個最有可能的溶洞,分兵搜索太夫人。

  沐朝夕當然和白朮組隊, 外加一條獵犬。鑑於太夫人穿著木屐,還懷著身孕,估計藏身之處都是可以直立行走,方便通過的, 兩人選了一個寬闊的洞口跑進去。

  七扭八拐的約行了兩百來步, 兩人來到一個寬闊的溶洞,這裡和剛才的入口差不錯, 也是螢石和湖泊, 以及一群群肚皮透明, 就像螢火蟲一樣發光的神秘小魚,但是這個目測最深處僅僅齊腰的小湖泊里, 有幾個磨盤大的百年老樹根, 溫泉水剛好到淹到樹根的一半。

  樹木不可能在不見天日的溶洞生長, 這幾個老樹根應該都是人為從外頭搬進來的, 泡在溫泉里的, 已經在水裡泡的半腐爛了。

  然而,吸引沐朝夕和白朮目光的,是樹根上邊緣擠在一起野蠻生長的蘑菇。

  從外形看,就是冬天涮火鍋時,最普通的白玉菇,細長的身體、大拇指指甲蓋大小、圓形的傘狀菌朵。

  那麼的純潔無辜。

  正德帝和曲阜商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喜歡吃菌子。

  突如其來的白玉菇,讓兩人都暫且將太夫人的生死拋到一邊,很好,蘑菇,你成功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這裡多是細幼的沙土,從太夫人的腳步聲來判斷,她穿著有鋸齒的木屐,但是這裡的沙地並沒有木屐的痕跡。

  太夫人並不在這個岩洞,也沒有經過這個岩洞。

  幸好,還有意外收穫。

  沐朝夕伸手就要摘一朵白玉菇,被白朮阻止了,「小心有毒。」

  白朮將兩塊布巾在水裡浸透了,一人一個,捂住口鼻。

  沐朝夕:「現在可以摘了嗎?」

  白朮:「我來,我帶著羊皮手套,不直接接觸皮膚,比較安全。」

  白朮體寒怕冷,冬天離不開手套。

  她戴上手套,往樹根小白菇伸手就要采,豈料一條閃光透明魚從水裡跳出來,往樹根群菇上飛過去。

  白朮不敢碰這種詭異的小魚,連忙縮手,那小魚就像鯉魚躍龍門似的搖頭擺尾,恍若蟠桃會裡的孫悟空,在小白菇里莽撞穿行著,魚身撞在蘑菇上時,菌扇瞬間往外噴出一股股白煙,就像放了一個有形但無聲的屁。

  這些白屁就是無數個孢子菌,孢子菌被流水帶走,吸引了一群群閃亮小魚張開魚嘴吞食。

  樹根泡在水裡,生長小白菇,水裡的魚吃蘑菇,魚的糞便加速樹根腐爛,滋養小白菇,形成循環。

  白屁綻放的瞬間,沐朝夕拉著白朮連連後退,就怕吸入這種未知的東西。

  白朮很是激動,忘記了害怕,「你還記得我把喪屍的腦部寄生的白色蛆蟲一樣的東西放在陽光下暴曬的時候嗎?和這個蘑菇菌傘一樣,往外噴白氣。」

  沐朝夕更不敢靠近了,「難道這個小白菇就是病毒的根源?」

  白朮興奮的看著湖裡搶食小白菇孢子菌的閃亮小魚,「毒物三步之內必有克星,你看這些透明發光的小魚,它們以毒物為食,活蹦亂跳的,一點事都沒有。」

  沐朝夕聽了,很是激動,「這些在水裡游泳的螢火蟲魚就是解藥?太好了,以後被喪屍咬了,可以靠這個解毒,不再是不治之症,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怪物。」

  沐朝夕是個邏輯鬼才,他給這種肚皮透明,內臟發光的不知名小魚命名為螢火蟲魚,看起來還真的挺相似。

  白朮用一個油紙包裹住採集的小白菇,沐朝夕摸了摸全身,都找不到可以盛放螢火蟲魚的工具,最後不得已脫了左足的皮靴,連水帶魚捉了五條。

  沐朝夕託孤似的將系了口的皮靴遞給白朮,「不要忘記我們來南京的真正目的,你牽著狗,帶著蘑菇和魚原路返回,把魚養起來,這靴子有些漏水,撐不了多長時間。我要接著尋找太夫人蹤跡。」

  這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白朮曉得要以大局為重,先保護蘑菇和小魚離開這裡,以防變故,可是心裡有些不舍,這詭異的溶洞,沒有獵犬,沐朝夕一個人能走得出來嗎?

  沐朝夕催促她快走,「白司藥是捨不得我嗎?你可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人。」

  白朮一手抱著沐朝夕的靴子,一手牽著狗,「我不是捨不得你,我只是覺得螢火蟲魚在你的靴子裡會不會被熏死。那樣就白跑一趟了。」

  白朮牽著狗,扭頭就走,可是這狗突然不聽使喚了,往西邊一個溶洞方向吠叫,白朮力氣小,牽不住它,獵犬像利箭般射了出去。

  難道聞到太夫人的氣味了?

  白朮和只穿著一隻靴子的沐朝夕跟著獵犬跑過去,跑到一半,他們明白獵犬為何反應如此激烈了:是血腥味,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在地熱的烘托下越發甜腥刺鼻。

  「有些不妙啊。」沐朝夕說道,亮出了兵器。

  兩人跟著獵犬穿過兩個溶洞,終於看到了兩個錦衣衛躺在血泊中,兩人穿著全幅盔甲,其中一人還活著,正是周百戶。

  沐朝夕連忙跑過去,大聲道:「你們可是遇到了沐邵貴?你們兩個人聯手居然都打不過一個帶著婦人的沐邵貴?」

  可是周百戶並不理他,抓起地上的佩劍,大叫一聲,就往沐朝夕方向刺去!

  沐朝夕立刻警告身後的白朮,「有喪屍!小心」

  喪屍小百科白朮說道:「周百戶沒有屍變——你什麼時候見過喪屍會使用武器了?」

  言語間,周百戶已經跑到面前,沐朝夕不能殺意識尚存的同伴,乾脆一腳將周百戶給踹翻了。

  周百戶向後飛起約五步,一聲悶響,後背重重的撞在牆壁之上,震得滿地都是灰塵,白朮看了都覺得後背疼。

  可是周百戶似乎無知無覺,杵著劍就站起來,再次沖向沐朝夕。

  沐朝夕打不得,罵也不管用,只得拖著白朮往後跑,藏在一個分叉口的岩洞裡。

  周百戶沒有知覺,似乎也失去了智慧,徑直往前沖,哐當一下撞牆,暈了過去。

  白朮撥開周百戶的眼皮,發現他瞳孔放大,分散,額頭的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即使昏迷中,也處於緊繃暴起的狀態,說道:「他好像中了類似曼陀羅花的迷/藥,有幻覺,發瘋了,敵我不分。」

  思之極恐,沐朝夕指著那邊快要涼透的同伴屍體,「他是發狂的周百戶殺的?不是沐邵貴動的手?」

  白朮查看另一具屍體,「兩人的身上都是傷,看他們手掌的虎口都有開裂的痕跡,硬是拼了全力互相劈砍——我覺得他們可能都中了迷/藥,以為對方是沐邵貴,結果自殺自起來。」

  沐朝夕趕緊把口鼻上已經鬆動的濕手巾緊了緊,打了個死結,「我們才剛剛下來,不渴不餓的,應該不是從嘴裡吃進去的,那就應該是從鼻子裡進去的——

  什麼迷煙那麼可怕?令兩個大漢這麼快喪失理智?」

  白朮思索片刻,說道:「我只知道雲南有些蘑菇一旦食用,會令人產生幻覺,大部分都是看到跳舞的小人,但是光靠香氣就令人發狂的蘑菇,聞所未聞。如果是我們採摘的那種小白菇,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我們發現小白菇之前,並沒有用濕手巾捂住口鼻啊。」

  白朮從兜里掏出裝著小白菇的油紙包,「難道我們采錯了?這個東西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剛才真是白白高興一場。

  沐朝夕比較樂觀,說道:「老樹根不會無緣無故泡在水裡養蘑菇,肯定是有用意的,老樹根沒有腳,它自己走不到那裡。」

  他瞧著周百戶的腳和自己差不多大,便脫下周百戶左腳的靴子,穿在自己腳上——他的靴子正裝著不知有用無用的五條魚呢。

  這時周百戶被脫靴子的動靜喚醒了,睜開散大的瞳孔,就像一頭猛獸似的嗷嗚撲過來,將沐朝夕撲倒,然後騎在他身上,猛掐他的脖子。

  沐朝夕想要掰開他的雙手,可是周百戶的手就像兩個鐵鉗子,紋絲不動。

  白朮拿起一枚銀針,往周百戶後腦的穴位刺過去,強行將他休眠。

  周百戶就像煮軟的麵條,瞬間軟綿綿倒下。

  咳咳!

  沐朝夕捂著脖子猛地咳嗽起來,「老子差點被自己人掐死了,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削他的官、罰他的俸祿!」

  白朮在周百戶身上撒了一些香料作為標記,「我們先去找太夫人,等事情處理完畢,我們再把他帶走。」

  話音剛落,溶洞裡響起了兵戈廝殺的迴蕩之聲,融洞套融洞,回聲交疊在一起,好像身在戰場,是千軍萬馬的交戰之聲,根本判斷不出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

  畢竟是畜生,獵犬煩躁不安的狂吠起來,又在融洞裡迴蕩,聲音越發嘈雜。

  沐朝夕蹲下安撫獵犬。

  廝殺聲迴響約半刻鐘之後,一切重歸沉寂。

  白朮神色凝重,說道:「估摸又是我們的人中招出現幻覺,自殺自起來,現在沒有動靜了,要麼都倒下,或者其中一人死亡。」

  幸虧沐朝夕下令兩兩為一小隊搜索,一次中招,頂多死兩個人,如果集體出現幻覺,那麼一群人發狂自相殘殺起來,簡直比喪屍還要可怕。

  沐朝夕恨得牙痒痒,「這種手段太齷蹉了!」

  剛才廝殺聲太令人難過了,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了他們。

  沐朝夕再次催促白朮先回去,「你趕緊走,萬一沐邵貴暗地對我們使用這種迷/煙,你根本打不過我的,我也沒辦法控制住自己。」

  這是最理智的安排了,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比兩個人更安全,白朮牽著獵犬原路返回,「你自己小心。」

  白朮一走,沐朝夕就摘下濕布口罩,破口大罵:「沐邵貴!你這個小娘生的狗東西!天生就是陰溝里老鼠,就知道縮頭縮尾暗戳戳的耍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陰損伎倆!表面和我套近乎,背地裡造謠說我是私生子。我呸!就憑你這德行還肖想黔國公的爵位!你給我等著,我知道你早死的姨娘葬在那裡,我這就出去,挖墳開棺,把你姨娘挫骨揚灰,你說骨灰倒在那裡好?是茅廁還是陰溝……」

  近墨者黑,沐朝夕跟著白朮久了,也學了些信口胡說的本事。

  沐朝夕越罵越露骨,越罵越起勁,就是想引沐邵貴過來,別再害他的手下了,反正他一個人,縱使中了迷/煙,總不能自己殺自己吧。

  且說白朮牽著獵犬急行,獵犬突然停步,豎起耳朵,嘴裡發出咕嚕嚕的警告聲。

  前方迎面走來兩個人,正是沐邵貴和太夫人。

  太夫人被堵了嘴,鬢髮散亂,雙手被繩子束縛著,腳下只穿著繡鞋,沒有木屐,沐邵貴牽著繩子的另一端,像牽狗一樣牽著太夫人。

  見到白朮和擺出進攻姿態的獵犬,沐邵貴毫不猶豫的將太夫人推到前面當擋箭牌,「白司藥可以放狗咬人,不過,咬的不一定是我。倘若一屍兩命,你可擔當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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