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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見胥舒容看,便笑著將紙包收了收:「花生酥,世子帶來的。」
點心做得精緻,花生香氣很是誘人。
胥舒容扯扯嘴角,「我能吃嗎?」
說著,兀自伸手拈了一塊,送上舌尖。確實好吃,香酥可口,入口即化。
無雙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往前走了一段,胥舒容放下帘子,車廂內瞬間暗下來:「表哥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離開了老虎山罷?」
老虎山,無雙並沒有去過。只知道那裡有一支軍隊,是今上派給龔拓的,當初負責西來的難民。如今難民的事情解決,大概會隨著一起出使北越。
「我不清楚。」她算是回答。
胥舒容心中鄙夷,這樣的奴婢毫無見識,或許是龔拓單純喜歡美色罷了。於是想起了另一件事,無雙會不會被龔家去母留子?
大戶家,這種事不是沒有。
眼看著天色暗下來,算算時辰,回京還得用一個多時辰,那時候天色將徹底黑下來。
走到一處岔道口,一行人停下歇息,車夫說一會兒走左邊的官道。
無雙安靜站著,後背靠著車壁:「這條路再走兩刻鐘,就能經過大佛寺。」
一旁,胥舒容嗯了聲。可能是風大,也可能是她昨晚等龔拓太久受了涼,現在頭有些發沉,身子發虛。隨後回去自己的車上,伺候的婆子趕緊跟上。
再出發時,胥舒容身邊的婆子讓車夫走左側的小路,說是胥舒容犯了風寒,得趕緊回去,小路可能省不少路程。
車夫說官道太平,小道偏僻怕出事。那婆子不敢讓自家小姐受罪,便說小道經過牛頭崗,那邊也有官差,沒沒什麼不太平。最重要的是,那裡有醫官。
胥舒容到底是龔文柏的侄女兒,家僕們不敢怠慢,直接選擇了左側的小道。
野外風硬路窄,四下荒無人煙,烏雲一遮,最後的光線沒了。
倒是沒有遇到什麼事,翻過一座小坡時,已經看見牛頭崗的火光。那裡到底是安置疫病人員之處,龔家這支隊伍只想快些經過,提前派人過去通信兒。
因為那裡有醫官,去要幾粒傷寒藥丸,給胥舒容想餵上,緩緩也好。
馬車停在平穩處,等著那醫者為胥舒容診脈。人知道是恩遠伯府的人,很快醫者挎著藥箱跑來馬車外。
醫者剛為胥舒容把上脈,忽然一片火光沖天,舊廟堂後的草垛起了火。緊接著,裡面的疫病患者集體往外沖,衝撞開那道圍擋他們的柵欄。
官差慌忙開始抵擋,一時間場面亂成一團。
無雙剛摸下馬車,本想趁機逃脫,不想遇到這一幕。忽然就想起傳言,這裡的病患已無藥可治,只是讓他們等死,或許他們知道了,因此而反抗。
也是巧,就這麼碰上了。
事不宜遲,她麻利的鑽進道旁的樹叢中,摸著黑往前跑。
此刻沒人注意到無雙,包括迅速離去的伯府馬車。
曠野荒涼,初春的草並未長起來,只有稀拉拉的樹木矗立在黑暗中。
無雙提著裙子跑,天上遮著雲彩,沒辦法根據星辰辨別方位。
胥舒榮臨時變道,打亂了她之前打算。只能抓住眼前這個機會逃出,不然回了伯府,便就再也出不來。
很快,後面有人追上來,一個、兩個,全是逃出來的病患,披頭散髮的跑著,仿佛慢一步就會被抓回去燒死。
無雙跑不過他們,能逃出來的是還有些體力的男人,至於老弱病殘根本跑不了幾步。
她停下腳步,心道不能和這些人一起,危險不說,萬一官兵趕來,必定是連她一起抓住。想到這兒,她調轉腳步,躲去不遠處一塊石頭後。
女子身形小,極易躲藏。她探出頭來,遠遠看著道路的方向,龔家的馬車已經沒了影兒,大概慌亂中並沒有發現將她丟下。
沒多久,官差們手持火把追上山來,同時,有人騎馬出去報信兒。
無雙等到所有人過去,才輕著步子走出來,按照來時的小道往回走著。
胥舒容吃的點心中摻了藥,是無雙準備自己用的,為得就是半路發病留在大佛寺,待到夜裡伺機離開。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出現紕漏就盡力彌補,現在她只能往大佛寺的方向趕。她沒有獨自走過夜路,怕走錯,又怕後面人追上來,將她抓回去。
等待許久的脫身,她不能停下腳步,所有的忍耐只為這一刻,絕不能因為變故而放棄。或許,這次變故會更好的幫助她。
無雙站在黑暗中,耳中聽見一聲鐘鳴,她尋聲辯著位置。隨後不管腳下有沒有路,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作者有話說:
孩子嘛,是不會有滴。
第22章
這邊,龔家的馬車趕得飛快,馬鞭在車夫手中甩響。幾名護院跟隨在隊伍後面,隨時提防有人追上來,衝撞車內的人。
前面車廂內,胥舒容嚇得臉色蒼白,哪還管頭疼不疼?
「小姐不怕了,前面出了岔口就是官道,再往前兩里路便是城門,那些賤民不敢往這邊追。」婆子安撫著,邊往人身上披了件斗篷。
胥舒容穩穩心神,心中實在氣悶。本來是想接近龔拓,人一走就是半年,她即便中意這個表哥,也不能一直耗著等下去,便想知道一個態度。她試探,他若是回應,那她豁上去等個半年。可天不遂人願,龔拓的回應她是沒得到,反倒看著他如何寵愛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