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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出來,無雙明白是盼蘭為了讓自己放心。

  可是龔敦這個人,她總有些不放心。他是陳姨娘的兒子,也是恩遠伯的第一個孩子,這本也沒什麼,可細算起來卻有些亂。

  陳姨娘原先是恩遠伯一位庶兄的妻子,相當美貌。後來庶兄早死,還是世子的恩遠伯硬是將人納進房裡,成了自己的妾侍,再後來有了龔敦。私底下,總有些人說龔敦不是恩遠伯的親,恩遠伯也沒有多在意這個兒子。久而久之,龔敦的性情便有些奇怪,不愛說話,眼神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可怕。

  「不管怎樣,你都小心些。」無雙叮囑了聲,鼻尖覺得不太透氣,吸了吸鼻子。

  盼蘭斂了笑容,關切問:「你怕冷就別老往外跑,回去喝點薑湯。」

  無雙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在向陽院外等太久,今兒一早起來,身上總是發虛無力。

  兩人結伴上了遊廊,站在分道口話別,廊檐上爬滿藤枝,密密匝匝,沒有一點兒生機。

  這時,有人走來,鮮亮的衣裳很是惹眼,讓人想到春日的櫻花。慢慢走著,姿態端莊,一看便是大家裡的女兒。

  很快,三個人走過來,最前面的是表小姐胥舒容,後頭跟著婢女和婆子。看樣子是趁著日頭好,出來走動。

  無雙和盼蘭往旁邊一讓。

  胥舒容看去垂首的兩個女子,唇角浮出一個笑:「無雙?」

  「舒容小姐。」無雙抬頭。

  兩人的目光交匯一起,看進彼此的眼中。不知為何,無雙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憐憫。

  胥舒容笑笑,沒再說什麼,帶著丫鬟婆子往前離開。

  待人走遠,盼蘭先憋不住了,拽拽無雙的袖子:「聽說了沒?這位表小姐是以後的世子夫人。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兒,你可要小心。」

  這個傳言無雙也聽過,要說親上加親也不無可能。其實誰做世子夫人,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無雙笑了聲,又是一陣頭沉,「我知道了。」

  知道盼蘭是好意,她心裡一暖。雖說這伯府水深,但到底還有關心自己的人,如盼蘭,還有那個可愛的龔妙菡。

  告別盼蘭,無雙回到自己房裡。

  她關了門,從床底下取出一個小匣子,紅漆木質的,兩個手掌大小,普普通通並不起眼。

  拭去上面的一層浮灰,她坐在床上將匣子打開。裡面放了些首飾、銀錢,是她這些年攢下來的。

  奴婢不像僱傭工,工錢是有數的,她們的銀錢大多來自主子的打賞。

  無雙一樣樣的拿出來,心裡盤算著。銀錢可以直接用,至於這些個首飾,需要變賣才成,如此還是要出府。

  手裡抓著一枚玉鐲,顏色翠綠,水頭不錯,觸手溫潤。她記得這是跟龔拓的第一年,年節時他賞的。看著這幾樣首飾,與龔拓的往事歷歷浮於眼前。

  頭越來越暈,她把匣子放去了床頭,拉開被子躺了進去,很快迷糊了過去。

  即便這樣,身上還是覺得冷,心知應該去喝一碗薑湯,可實在懶得動,乾脆縮在被子下蜷緊身體。

  中間,有人來敲門說是用晚膳,她含糊著說不用,隨後繼續昏睡。

  夜裡風硬,拼命搖晃著枝丫,在窗紙上映出猙獰的影子。

  朦朧間,無雙試著身上的被子掀開,當即弓緊身子。耳邊一聲輕笑,隨後腰間圈上一條手臂,冰涼的手掌往她衫子下鑽。

  她迷糊著,蠕動著身子逃離乍來的冰冷,後面的身軀緊追不捨,強勢的貼上。

  「是我。」龔拓把人圈在身前,薄唇含上柔軟的耳珠。

  無雙神志不算清明,開始的冰涼之後,後背上是無限的熱力。

  她輕輕的動著,在他的懷裡旋了個身子,正面對他。身上很難受,她的臉在他胸前蹭著。

  龔拓的手緊了幾分,體內的血液開始膨脹,原本涼薄的嘴角泛起弧度,縱容著拱在她胸前的那張小臉兒。

  正在他準備好好收拾她的時候,一聲輕輕地啜泣自胸前傳來。

  「阿郎,我冷。」

  作者有話說:

  目前更新會在每天上午九點哈。

  第5章

  阿郎?

  龔拓心裡念著這兩個字,也就想起很久之前。那時候無雙還小,跟他沒有多少時日,他帶她出去,為了方便就讓她稱呼自己為阿郎。她的嗓音好聽,叫著「阿郎」更是順耳的很,他喜歡聽,便准她這樣喚他。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再沒這樣叫過他,而且越發的謹慎規矩。久了,他也就忘了。

  現在這樣抱著,心緒平靜下來,他才察覺懷裡的人不對勁兒,渾身燙得厲害。

  無雙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時冷時熱,感覺自己的骨頭在一點點碎掉。後來,嘴裡被強行塞進什麼,是藥丸。

  「娘,我不吃……」她下意識用舌尖往外推,下一瞬被捂上嘴巴。

  須臾,一道聲音冷冷的帶著警告:「敢吐出來,舌頭拔掉。」

  即使人整個陷在混沌中,可那個聲音無雙已經刻進骨頭裡,永遠也忘不掉。她沒再動彈看,嘴裡蔓延著苦澀,藥丸緩緩融化。

  龔拓坐在床邊,目睹著這一切。

  一開始,他餵給她的藥丸,她抗拒著。然而他只用一句話,她原本無力的身子僵住,隨後試到她咬開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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