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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仙6章仙俠卷二十五

  幾間破茅草屋,一片片田。

  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幼麻木地伏倒在乾裂的黃土地前,他們乾瘦得好像一捆柴火那樣倒在那。

  有一個皮包著骨頭的老婦人,臉上皺成一團,牙齒都不剩幾顆。她為數不多的頭髮里插著枯枝,在一個用幾塊破石頭搭成的罈子前嘶啞地嚎叫著。

  不多時,有同樣面色發黃,眼眶深陷的瘦弱漢子,抬出了一條用稻草枯枝綁成的長條東西。

  每個村民都上前滴了一點自己的血,不斷拜倒,神情從麻木開始狂熱起來。

  一家牛車經過這裡。車上坐著幾個穿著大體整齊青衣的人,一個老頭,兩個年輕人。他們瞧著斯文,聽談話,也是讀書人。

  年輕人說說笑笑,有些驚奇,又有些不屑,其中一個道:"巫蠱之術,子不語怪力亂神。果然是山野村夫。"

  另一個倒穩重得多,只是說:"他們祭拜的大約是龍?倒是從沒見過這麼粗陋的龍神。"

  那白髮白須的老儒生卻沒有說話,只是凝神看著眼前這一幕,蒼老的面容上那雙有些發昏的眼裡有一種嘆息,喃喃:"不好了,不好了。這天恐怕要不好了,旱恐怕要來了。"

  那輕浮的士子有些不悅,覺得老儒生言語不祥,但面對老師,也只得按耐:"先生,一路來的田地溝渠還是有水。"

  老儒生搖搖頭:"郁也,你不察也。"

  這不是一個好評價。那名為郁、略顯浮躁的士子心裡藏不住什麼話,便直言道:"學生求師長教誨。"

  老儒生的面孔嚴肅起來:"聖人是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你不能因此就以此為依,把所有你認為怪力亂神的東西都排除在心靈的觀察外。"

  見年輕人不以為然,老儒生嘆道:"郁,固然怪力亂神不可輕談。但是,我華夏的百姓,為什麼會信這些怪力亂神?什麼時候最信這些怪力亂神?這兩個問題,你有想過嗎?"

  "這......"浮躁的年輕人有些語塞。

  老儒生讓那沉穩些的年輕士子回答。

  年長沉穩些的年輕士子沉思片刻,似乎有所了悟:"老師,是有用的時候,還有不得不信的時候。"

  老儒生嘉許地看年長些的士子一眼:"子文得矣。"說著,老儒生又有些嘆息:"我華夏的百姓最是實實在在。當怪力亂神對他們來說是有用的東西,是不得不信的最後期望。他們才會真心虔誠地供奉這些平日裡並不能幫到他們的東西。"

  老人頓了頓:"子文,郁,我們一路而來,見得最多的是什麼?"

  這回說話的是郁:"......是祭龍神。"

  那些龍王廟前的龍有大有小,有華麗異常,也有如眼前這般粗陋異常。

  但是百姓的眼神里大都是眼前這樣狂熱的企盼。與眼前這些村民並無二致。

  求龍王......求雨。

  老儒生苦笑:"郁也,文也,百姓們一輩子和土地打交道,靠天吃飯。不要以為你能比他們清楚這四時與天的變數。若想為民之師,須得為民之徒。"

  兩個徒兒都恭恭敬敬垂下了頭。老儒生卻並沒有看他們恍然大悟的神色,只是看著那簡陋的龍王祭,以及人們在這龍王祭中的虔誠與狂熱,老人神色里的憂慮如何都掩不住。

  怪力亂神與民有用,民到了前路絕望,不得不信的時候,怪力亂神才會得到格外的抬舉。

  而現在.......我心憂慮啊。

  而此時的盛沐自然也有所覺,旱災越來越逼近,這急迫感就如懸在脖子上的刀。

  第二顆藍色寶珠除了搜集戰氣淨化外,還有指示戰氣的作用。

  其中一股與靈氣魔氣混在一起的糾結戰氣在藍色琉璃的寶珠中流轉,格外醒目。

  盛沐望了望陽光灼熱,萬里無雲的天,決定試一試。

  白色的寶珠有御風之能,盛沐放棄了馬,往魔氣與靈氣交織的方向御風騰飛而去。

  而在盛沐苦苦尋覓修行者的影蹤時,修者們被天庭與魔道,一路追殺到了東海之濱。

  白色的浪頭捲起,天色開始黯淡下來。

  天庭方面,那位形容多情而又英武的太子,回首時眉宇間有怒氣:"楚無憂,你小心點!阿淺不是修者,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協議!"

  楚無憂無所謂地收回使向殷淺的法術,懷著惡意,笑著瞄了宣琅一眼。

  如果不是因為魔界憎惡修者更甚天庭,如果不是天庭這幫人主動答應將魔界之門與凡間聯通,如果不是天庭手裡還捏著某些東西......

  恐怕生性殘忍好鬥的魔界,早就第一個活剝了天庭這幫人。

  不過說來,天庭這幫人的來歷,別人不知道,作為古神的老對頭,魔界還是有些瞭然的。這幫所謂的天庭神仙,吃起來一定又腥又臭,魔道中人尚且不好這口。

  一個魔道的藍膚女魔,穿著暴露,腳戴金鈴,見此,嘰咕笑了一聲,故意嬌滴滴道:"哎呀,聽說太子原來是墨龍呢,高貴的血脈呵~聽說墨龍一族最喜歡土裡翻滾呢,不知是真否?"

  龍,自然不喜歡土裡翻滾。只是這"墨"龍......大約是在諷刺宣琅這一族的出身。

  天庭里天君那幫上層,原身大都是龍啊鳳啊麒麟啊。故而常自詡出身高貴。

  不過誰還不知道誰?

  若非要說魔道與修者有什麼相像的地方,便是他們對天庭那種自以為高貴的唯血統論都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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