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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到的一位衣著華貴、作宮妃裝扮的仙子,和善而溫柔地與那失魂落魄的凡俗女子說了幾句話,就拉扯著她,去看什麼瑤池賞花,竟往另一個方向去。

  那女子失魂落魄之下,也就跟著她去了。

  從她們的話語裡,眾修者知道了這位凡俗女子,竟然是太子宣琅的妾侍。說妾侍也不準確,因為這女子的凡人身份被天庭所鄙夷,所以她的位份還沒有真的定下來。

  而那位宮裝仙子,則是太子的側妃。

  修者們許多是從凡俗掙脫出來的。

  其中一位女修者搖了搖頭,說:這一幕給我的感覺不大好。她修行前,曾是百年前的一個小國的宮女。

  修行者待了片刻,又匆匆來了位金甲仙人,叫他們跟上來。

  後來,天庭上,出了些對九重天上來說可大可小的事,大概就是太子宣琅的後院起火了。

  那被從凡界帶上來的凡人妾侍趁雲湖天妃不備,意圖將天妃推下誅仙台。毀了太子側妃,也就是地位尊貴的雲湖公主的雙眼。

  不管有多少人相信她一個凡人做不做得到這種對仙人下手的事,到底要給雲湖一個交代。畢竟雲湖不但是仙人,還是忠烈之後。

  儘管殷淺無數次地辯解是雲湖自己倒下去的。

  但是誰信呢?

  天君以及天界許多雲湖父母的舊友,都要宣琅給個交代,給個什麼交代?

  太子宣琅親自剜了那凡人的雙眼,賠給了雲湖。

  宣琅鐵衣金甲,同她款款說著話。他眼睛生得好,眼波輕動間,看著人的時候總是有讓人覺得情意蔓延的溫軟錯覺。

  只可惜,錯覺也終究是錯覺。

  更何況,如今,任憑他是情意綿綿,還是形容冷淡,她都看不見了。

  血肉被生刮,原該是眼珠的地方冰冷冷空蕩蕩。她從劇痛中醒來時,顫抖著、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去摸過。

  只有兩個窟窿。

  殷淺似乎自那以後就變成了啞巴,偶爾喃喃念著什麼。

  天界的人想同她交流,她就會露出驚慌失措的不安,縮在一起。

  宣琅想近她身,她就會顯出一種掙扎的神色。

  心理上,她在想法子抑制自己的恐惶與抗拒,而生理上,她出於本能地拒絕這個人靠近。

  一個失去了眼睛的凡間女子,孤零零生活在廣大的宮殿裡。

  周邊偶有人煙,也都是對她鄙夷又視若螻蟻的所謂高高在上的仙人。

  而她原以為唯一可依靠的那個人,卻是親自剜了她的雙眼。

  更可怕的是:她連死都做不到。這裡是天庭,一個凡人,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未必救不回來。

  他們讓她保持這樣眼瞎的狀況,不過是為了警告她"守本分"。

  所以,殷淺決然跳下了誅仙台。她想回到自己的荒山野居去,回到祖父的墳旁去。

  誅仙台,一個仙人跳,修為全無。

  一個凡人跳呢?魂飛魄散。

  殷淺發現自己輕盈了許多,順著風在天地間飄飄蕩蕩,就這樣飄下了九重。

  她知道自己死了。可是魂魄怎麼還這樣好好的呢?不是說要魂飛魄散嗎?殷淺不太明白。

  但是魂魄的眼睛是全的,可以重新看到花兒開了,朝陽升了,她很開心。

  天地間的景色如此壯美,魂魄里好像忘了什麼人?誰知道呢,忘了就忘了。

  一抹孤魂飄飄蕩蕩,迷迷糊糊游於天地間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自覺跟了上去。

  船上的盛沐忽然覺得周身有些冷,祝道士正在聽兔兒袋胡說八道的海吹,面帶微笑。

  就在盛沐覺得一激靈的剎那,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盛沐周身一眼,隨後便又含著笑聽那兔兒胡扯。

  兔兒袋在瑤姬的事情後,反倒與此人親近起來。

  兔子聽到盛沐說瑤姬還有一線真靈依存,又是親眼看到青鳥飛至,便先是嚎了一陣子,就歡喜過頭了,到處瞎蹦,險些被船老大看到。

  然而,盛沐最終沒有能夠成功渡過長江。

  因為秦壽宗手下的大將孫孺,那個比起秦壽宗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惡鬼,"盡舉淮、蔡之兵濟江",渡過長江,殺向江南。

  秦壽宗的手下的部隊大半被孫孺領著殺向江南。於是秦壽宗手下空缺,這個啖食人肉、視百姓為兩腳羊的傢伙,被其他中原地區的藩鎮勢力趁機團團圍住,準備滅掉。

  其他藩鎮再殘暴,也到底還是人,而秦壽宗手下以孫孺為首的淮西這幫人,每當遠行時,常先將無辜的婦孺,老人青壯,活生生的成批屠宰,用鹽漬醃以防腐,然後將這屍體堆在大車上,充作當軍糧隨軍。其蹤所過,只剩殘骸、廢墟和人骨。

  這令人毛骨聳然的野蠻,連殘暴成性的藩鎮勢力都給嚇傻了,這還是人嗎?在這群食人軍團面前,中原其他各軍閥也只不過是些可憐的兵痞、無賴和流浪漢。

  如此禽獸不如,已成人類公敵。

  所以當此時秦壽宗手下空缺,中原地區的各個勢力一致決定聯手:先滅了丫個吃人的!我們這些正常人再繼續打仗!

  而孫孺其人,雖然名為秦壽宗手下,實則暴虐不輸秦壽宗,秦壽宗的大半地盤倒是他打下的,此人是食人軍團的堅定後繼者。

  當初盛沐初初醒來所見的洛陽的慘狀就是他造成的。那支被葉翁滅掉的軍隊,也是孫孺的手下隊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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