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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想,王臻華心裡更內疚了。

  重硯接了藥碗,準備退下,正聽到門外有敲門聲,不由停下腳步,等候王臻華的意思。

  王臻華瞅了一眼江炳成,有他在,今天可不宜待客,於是對重硯低聲道:「就說我服了藥,已經睡下,若有事就給你留話,或者請他明早上門一敘。」

  重硯點頭應是,擱下藥碗,出了書房。

  隔著一道門和一整座前廳,重硯的聲音影影綽綽,過了片刻才停了下來。

  重硯關上門,回到書房匯報導:「是賀官人上門拜訪,說是有一樁要緊事跟官人面談,也不肯留下話,只說明早會來找您。」

  「我知道了。」王臻華點頭讓重硯退下,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藥碗先留在這兒,待明天上課,院裡沒人時再拿回去。」

  重硯躬身應下,退了下去。

  「先沉不住氣的是賀金啊,」江炳成咂摸了一下嘴巴,「好吧,其實也不算意外。」

  「你說他來找我幹什麼?」王臻華對這點比較納悶。

  江炳成想了半天,也猜不出來,「別管了,要是今晚一切風平浪靜,那你明早自然會得到賀金的答案;要是真出了事,一切塵埃落定,你也不需要他晚來一步的線索。」

  王臻華聽了,也知道胡思亂想無濟於事,於是放下擔心,安靜看起書來。

  可惜新翻的頁第二行都沒讀完,敲門聲就再一次響起。

  王臻華臉上難掩意外。重硯正好在前廳,還沒來得急出去,就碰上有人敲門。因為之前就有王臻華的吩咐,重硯也沒有費事再折回身去問,很快打發走了第二位訪客。

  重硯再次進入書房,回稟道:「這次是於官人,他沒說有什麼要緊事,只說想跟您談談。聽說您喝了藥休息後,於官人道了聲失禮就離開,同樣沒留下話給您。」

  兩名嫌疑人先後上門拜訪被害人……這可有點微妙了。

  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誰拜訪誰也隱瞞不了。唯一不為人知的,就是人家私下裡討論的內容。王臻華若有所思問道:「兩人上門時,有沒有問起另外一人?」

  「明示的話,兩人都沒有。」重硯仔細回憶一遍,再次確定地搖了搖頭。

  「那暗示的呢?」王臻華問道。

  「我不太確定。」重硯遲疑一下,在王臻華的鼓勵下說了出來,「賀官人問您會不會中途醒來,於官人問您何時睡下,雖然並不直接相關,但都間接試探您是否會在明早前與另外一人見面。」

  「你想得很仔細。」王臻華鼓勵地笑了笑,「做得很好。」

  重硯激動地睜大眼,得到主子難得一見的表揚後,嘴角止不住上揚,人也暈淘淘地飄了出去。

  書房重又剩下王臻華和江炳成,兩人對視一眼。從現在來看,計劃施行得很順利,但兩人心情卻並不輕鬆,今晚恐怕真有事要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南山南山和gopiay的鼓勵,我會加油更新噠b(⌒o⌒)b

  南山南山扔了一個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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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院子裡靜寂一片,月至中天。賀金悄悄出門,腳步遲疑踱到於莽門前,手抬起又放下,半天沒決定下來是否要敲門。沒等賀金下定決心,門就「吱呀」一聲從裡面推開。

  於莽做了個請的手勢,賀金躊躇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屋中鮮少陳設,空曠得有些寒酸。賀金來過好幾次,早就習慣這種堪稱寒酸的擺設,對此也不意外。於莽斟來茶,端來點心,才在賀金對面坐下。

  賀金把茶杯捧在手裡,卻並不喝。

  才幾日功夫,賀金身上仿佛少了那種談笑風生的風度,神情有點沉鬱。他幾次勉強啟了話題,但往往說了半截,自己就走神忘掉。於莽又一貫沉默寡言,接不上話,兩人話題總是跳來跳去,剛還在說夫子留的習文,下一刻就聊起四季坊外賣的油茶涼麵……

  於莽一如往常,惜字如金。

  忽然,賀金停下扯七繞八的話題,突兀地提出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倘若有一天你發現,你的好友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你是會隱瞞包庇,還是會大義滅親?」

  於莽一向苦讀,夜半總要補一頓夜宵。他捏了塊點心,皺眉嚼了兩口,囫圇咽下,「看情況。」

  「此人家境貧寒,但一心向學……」賀金摩挲著茶杯,「在我見到他之前,我還以為頭懸樑錐刺股只是一種誇張讚譽,但遇到他之後,我才知道這世上真有刻苦到這份上的人。」賀金聲音低得幾乎呢喃,連自己轉換了敘事視角都沒察覺,「可惜所謂天道酬勤,卻並不會應在每個人身上。」

  於莽伸向茶盤的手頓了一下,胃裡突然有點發堵。

  「雖然我可以算是他僅有的朋友,但我一直不太懂他究竟在想什麼。」賀金慢慢抬起頭,看向於莽的目光中滿是費解,「在他明知此路不通,卻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時候我不懂;在他毫無徵兆捨棄目標,鑄下大錯自毀前程的時候我更不懂……」

  「不,或許我看錯了——」賀金隨手拿了一本於莽書案上的書冊,信手一翻,新寫下的注釋猶自散發著廉價的墨香,「在鑄下大錯之後,他依舊沒有捨棄目標。」

  於莽緩緩收回手,卻依舊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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