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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臻華垂目沉思,如果我是兇手,我會這樣想——

  作為兇手,我當然知道人不是我刺傷的。

  我在擺弄好玉奴的屍體,甚至關上門離開前,迷藥都很好地發揮著它的效用,那個註定要頂替我罪名的傢伙,一直乖乖趴在桌上暈迷著。距離我設定好的事發尚有一段時間,我仔細檢查全身上下,不能帶出殺人時的蛛絲馬跡。確定無誤後,我假裝成中迷藥昏迷的樣子,同床的歌妓是我的人證。

  而在我忙著的時候,那間房間像一個稚嫩的初生嬰兒一樣,向所有對其懷有惡意的人敞開大門。

  一定是這樣!對王臻華懷有惡意的人不止我一個,我更享受她聲名盡毀、鋃鐺入獄、最後滿懷不白之冤被處死的過程,但顯然有人性急,選擇直截了當終結她的生命。

  不過此人殺個人都匆匆忙忙,連人死了沒有都不確認——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計劃失敗,我再跳腳不甘也於事無補。現在我更需要關心的是,那個蠢貨掐好了時間差,趁虛而入,是事先洞察了我的計劃,還是不小心看到了我殺玉奴時的情景?

  不管是哪種,我都必須儘快找出那個蠢貨,警告他閉上嘴,或者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後患。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遲了一會兒,這章是5號的……

  最後一部分是女主模仿兇手的心理過程,希望大家沒看暈

  ☆、第三十四章

  翌日清晨,賀金和於莽回到書院。兩人倒也並非被審了一整晚,只是審完後時間太遲,街上已經宵禁,無法通行,兩人不得已享受了一番汴梁府的客房。

  從兩人泛青的眼圈、虛浮的腳步來看,這待遇顯然不很美妙。

  兩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在洗去一天的風塵後,就趕緊來到王臻華這裡,好一番關心問候。

  進屋後,談話走向一直由賀金引導。

  王臻華畢竟是病人體虛,不會搶他風頭,於莽是一貫不善言辭。顯然府衙一日游非但沒有讓賀金萎靡不振,反而激發了他的潛力。

  原先賀金目的性和功利感太強,行事總會露出些痕跡,聽者若心細些,總能發現端倪。但現在他一進門,先是一番體貼問候,再是痛斥兇手手段毒辣、令人髮指……完全站在王臻華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既拉近了關係,又表明了立場,態度親近自然。

  對於賀金的拉攏,王臻華不置可否,只在口頭上虛應幾句。倒是賀金隨口說的被盤問時的細節,更能引起王臻華的注意。

  其實賀金被重點盤查,王臻華一點不意外。

  動機暫且不論,提議在雲來舫吃飯的人是賀金,最有地利優勢——熟悉雲來舫人事往來、地理格局的人也是賀金,單從這一點而言,賀金的嫌疑還真不小。

  但是於莽會被留下,就有點讓王臻華意外了。

  王臻華試探著問了一句。

  於莽低下頭,雙手背在身後幾乎絞成死結,腳尖在地上磨來磨去,吭吭哧哧半天,沒說出個囫圇話,臉竟然還紅了!王臻華有點尷尬,心想這話問得是不是魯莽了。

  幸好賀金出面解圍,「你也知道於兄的性子,一在人多的地方就緊張,尤其地點是官府,問話的人是官差……官差問話時,他緊張得滿頭是汗,手都直哆嗦,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他表現得這麼可疑,人家可不得懷疑他是兇手嘛!」賀金攤手,無奈道。

  「這也太冤了。」王臻華不由哭笑不得。

  於莽是那種心理承受能力低的典型——私下裡背得滾瓜爛熟的東西,在課堂上夫子一提問他就全部忘光光,急得汗如漿出,眼圈都急紅了的情況比比皆是,到最後夫子都不忍心提問他了……

  三人又就案情探討了一會兒,沒得出什麼結論,倒是又對兇手好一番聲討。

  王臻華畢竟受了重傷,不一會兒神情就疲憊下來。

  賀金很有眼色,看出王臻華精神不濟,就拉著於莽一道告辭。王臻華虛留了兩下,看禮數到了,就謝過賀金和於莽的一番問候,目送二人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裡,王臻華掛出了受傷的免戰牌,一律拒絕探視。

  雖然王臻華的傷口是一貫的恢復快,但畢竟失血過多,傷了根本。再加上她畢竟第一次直面殺人現場,當時事態緊急,她來不及釋放自己的害怕驚慌,只能逼著自己冷靜應對,但現在危機過去,一直死死壓抑的驚懼後怕兜頭罩下……

  王臻華每次幾乎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玉奴躺在紅紗軟帳中,嬌媚動人的臉一點點青白僵硬,那雙靈動的杏眼從邀憐祈寵,變得驚懼駭人,她仿佛在嘶喊:「官人,救我!」

  在玉奴被一刀刀砍殺至死的時候,王臻華就那麼一無所覺地睡在五步之外。

  儘管理智告訴自己,就算當時她醒著,以她那點體力,不但未必救得下玉奴,反而更可能添一個人遇害。可是那種倖存者的自責卻不會因此消散,一日日壓在心口,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重硯是貼身伺候的,自然看出些端倪。

  但王臻華待下人雖然一向親切,但不知道為什麼,重硯卻不敢越雷池一步。現在主子有心事,重硯雖然跟著著急,但主僕沒親近到分享心事的份上,他只好從別的地方找補。每天一日三餐、連同羹湯點心簡直花樣百出,恨不得把主子失的血、掉的精氣神一股腦兒全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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