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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臻華眼神清澈,無所畏懼。

  良久,程御率先笑了笑,「恭喜王官人得償所願。」

  王臻華抱了抱拳,「多謝大人成全。」

  上了馬車,車簾垂下,王臻華靠在車廂上,緩緩舒出一口氣。

  今番程御放了她過去,雖然一方面是她振振有詞,半點不鬆口,另一方面也是死無對證,畢竟程御手中沒有一點她放火燒了錦繡閣的證據。

  沒有站得住腳的真憑實據,就貿然回稟皇上,程御除非是準備辭職不幹了……

  王臻華透過薄薄的一層紗簾,隱約能瞥見程御漸漸走遠的身影。

  這一次是她魯莽了。到底是見機行事,考慮得不免有些不周全。

  若是一般人乍聞此事,注意力不免會被突如其來的火災吸引過去,而忽略掉一些細枝末節。但總有一種人,心思堅定,目光清明,總能一眼穿透繁華的外衣,直擊本質所在。

  而且這次程御雖然暫時偃旗息鼓,但誰知道日後他會不會再翻出來舊帳?

  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看來她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回到王家,王臻華痛痛快快睡了個好覺。

  李氏的病情在纏綿了一個月後,也終於在官司打贏的這一天痊癒了。婧娘在官司懸而未決的時候一直強撐著身體主持大局,等到好消息一傳來,反而胸口撐著的氣兒泄了,立馬大病了一場。

  幸而只是耗費了一些心力,臥病養了兩個來月,婧娘也就慢慢養了過來。

  官司打贏的當天,書局門上的封條被揭掉。

  有何老和向叔督促書局重建事宜,又有陳家賠償的銀子作為資金來源,書局的重建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等到婧娘養好了病,開始張羅年貨的時候,王家書局已經重新開張了。

  刑部的覆審並沒有波折,陳德維持原判,定於來年秋天處決。

  陳母當時雖然心寒於陳德的殺人,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陳父畢竟是陳家的頂樑柱。她找人為陳德贖免死罪,畢竟死的只是個簽了短工的下人,雖然密謀放了一把火,但造成的損失也都折價還了銀子。不過誠如程御所言,錦繡閣背後站著寵妃皇子,任是陳家再出手闊綽,也沒人敢觸霉頭。

  官司完後不到一個月,陳東齊就從白羽書院退了學。

  據說是家中嫡庶子爭奪家產,陳東齊雖是嫡,但並非長,人也還算聰明,能進白羽書院說明底子不錯,但他一貫好吟風弄月,自比風流才子,不愛仕途經濟學問,於庶務上一竅不通,被陳母急急火火叫回去爭家產,他也就當真歡歡喜喜辭了書院,準備當坐擁萬貫家財的大官人。

  不過,陳家幾個庶子顯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陳母漸漸被內鬥纏住腳,為陳德奔走贖人的時間越來越短。

  不過,這些於王臻華來說只是閒余飯後的下酒料,真正讓她發愁的事悄然降臨——她來葵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晚加班得太晚,更新也晚了一會兒

  ☆、第二十七章

  說來也巧,王臻華來葵水的這一天,正是王家出孝的日子。

  開了祠堂,王臻華拜祭了王昱,正式出了孝。王家換下了白幔素帳,入目青瓦紅牆,煥然一新。上至主子,下至僕從都換上了鮮亮的衣衫。

  王臻華也意思一下,換了個浮雲出岫的玉冠,系了條彩繡飛煌的腰帶,衣服卻沒換。

  三年前王臻華才十一歲,瘦瘦小小,容貌未開,扮成男孩一點都不難。但現在她身姿舒展,猿背蜂腰,眉目湛然……雖然旁人看來是儒雅俊俏的佳公子,但王臻華卻怕眉宇太溫雅,被看作女氣。

  所以儘管出了孝,王臻華也沒選擇柳綠、藕荷等少年人常選的服色,依舊穿著玄青色系的衣袍。

  也幸好王臻華夠謹慎,才不致在來葵水後,弄髒淺色衣袍而露餡。

  古代的月事帶都是自家縫製而成,只是富人家填些漿紙,窮人家填些草木灰。

  關於月事帶怎麼做,王臻華也旁敲側擊打聽過。但她住的地方早晚都有使女打掃,就算是提前預備上,也沒法子藏好。為防被當成變態,王臻華只好收集一些原材料備著,用的時候再悄悄縫製。

  王臻華按了按酸脹的小腹,支開冬草,讓書童重硯立刻準備馬車。

  關上門,王臻華以最快的速度裁了一截長布條,勻整地鋪好漿紙,鎖好邊……王臻華的女紅僅限於針腳細密,府里就連才七歲的使女小滿也能完虐她。

  幸好這東西是貼身的,也不用擔心丟人……

  王臻華滿意地剪掉線頭,為自己換上自製的月事帶。至於替下的髒衣服……這種東西,但凡來過月事的女人都不會錯認。她可不覺得「不小心割破流了點血」之類的藉口,能瞞過一向機靈的冬草。

  銅盆被擱在書房,王臻華輕車熟路地找了出來,把衣服點燃,扔了進去。

  剛來的那一段時間,銅盆被王臻華頻繁使用,是因為她要習原主的字,在沒學出來之前,練廢的字自然要毀屍滅跡。王臻華蹲在銅盆前,手持銅箸,翻動著衣服,讓火燒得更均勻充分。

  直到最後一角布料變成焦黑的灰燼,王臻華才歇了手。

  王臻華到桌邊倒了杯茶水,喝了半杯,剩下半杯嘩的往銅盆一倒。銅盆里的灰燼嘶嘶作響,冒了幾股白煙,不一會兒就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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