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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不會。

  李氏能在嫁人十幾年後,依然保持這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其夫王昱可謂功不可沒。若沒有王昱護著寵著,讓她不沾一件醜惡陰司,李氏如何能這麼天真自在?

  而王昱沒在臨終前告訴原主這方面的事,是確定自己沒有深仇大恨的仇人,還是沒來得及囑託?

  這一種可能里,沒人能提供懷疑人選,只能靠王臻華日後自己觀察搜集了。

  第三種,雖然王家家財著實惹人紅眼,但有能力且出師有名來謀奪的人並不多。

  王家族人只剩這一支,不用擔心哪個旮旯兒冒出來個族老來倚老賣老。至於王昱外家、李氏娘家都在外地,千里迢迢,往來不便,這兩家現在恐怕才知道王昱過世,會有何反應尚未可知。

  王家有百年書局,想要它垮台的對手肯定不少,這一點倒是可以讓向管家調查一番。

  這麼一盤算,王臻華心中有了點底。

  將擁有以上三種動機的可疑者,加上王家居喪期間上門拜訪的三位夫人,以及指派小蓮賣身葬父的賴姓官人,三者的人際脈絡交叉排查,交叉點就是她要找的目標。

  王臻華低頭斟酌了一下。

  調查的事可以先由老管家向叔著手處理。

  一來向叔畢竟是王昱的大管事,一路跟著王昱從小小翰林院編修到一方大員江南刺史,經過見過的事肯定不少,調查起這種事來想來也得心應手,比不得她半路出家,風土人情一概一知半解。

  二來白羽書院的考試在即,歷年考卷拿不到,王臻華更應加倍用功讀書,調查一事分|身乏術。

  想罷,王臻華送走了李氏和婧娘,將向叔叫進書房,如此這般密密地吩咐一番……隨後,王臻華就又過上了起早貪黑刻苦讀書的日子。

  大年三十很快到來,王家卻沒有多少過年的氣氛。

  由於王昱過世沒多久,王家大小三個主人都不準備大過,只給下人們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置辦了一桌素席,鞭炮放了一串,噼里啪啦響完,倒更顯得主廳一家三口清冷寂寥。

  婧娘身子骨弱,撐不住熬夜,早早退了席。

  李氏不時看看身旁空著的椅子,一時眼圈泛紅,一時恍惚含笑,自斟自飲,不一會兒就醉了。王臻華不敢深勸,看著差不多了,就同使女一起把李氏扶回了房。

  王臻華獨自回到空曠的廳中守夜,直到天邊微明。

  一旦過完了年,日子更是過得像飛一樣。王臻華總覺得,四書好像還需要再過一遍,策題似乎還可以再做一遍,但一轉眼,向叔已經取回來白羽書院的考試銘牌了。

  銘牌正面是白羽書院的院徽,一隻青雲直上的雄鷹,背面是個人的姓名、籍貫等個人信息。

  考試這一天是個陰天。

  早上出門時,天就陰沉沉的,厚重的雲頭壓得低低的,風裡也帶著一股土腥的潮氣。雖然出入有馬車代步,但李氏和婧娘還是把雨具、蓑衣等物準備得一應俱全。

  當王家的馬車在白羽書院門前停下,雨也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王臻華撐好傘,揣好銘牌,下了馬車,對死活要親自趕車的向叔道:「向叔,你趕著馬車到剛路過的狀元樓避雨吧,這場考試少說有兩個時辰呢!」

  「好,我聽小官人的。」向叔笑眯了眼,拱了拱手,「祝小官人旗開得勝!」

  「承你吉言!」王臻華含笑點頭,轉身走向白羽書院。

  白羽書院的大門前排著隊,隊伍里有老有小,老的有鬚髮花白、脊背佝僂的,小的有七八歲、才到大人腰一般高的……王臻華這樣不大不小的,倒是一點都不起眼。

  門口屋檐下,有三五個中年人或坐或站。

  王臻華走到近前,才知道這白羽書院的考試確實嚴格。

  首先是個人銘牌,將銘牌與一本厚厚的書冊里的資料一一對照,並考問考生的祖籍及三代以內的親族姓名及情況,甚至有一本畫冊中錄有每個考生的相貌,若有不相符合,當場取消考試資格。

  幸好王臻華一早背熟了三代家譜,本來是怕和親朋故舊聊起時漏底,沒想到先在這兒派上用場。

  其次是搜身,全身上下拍過一遍,解冠除鞋,沒任何夾帶,才能順利入場。

  沒想到提前體驗了一把科舉時的流程,王臻華拿回自己的銘牌,束髮戴冠。她瞅了一眼自己平得沒有一點存在感的胸部,搖頭失笑,穿上鞋跟著隊伍往考舍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王臻華在號舍中坐下,鋪開筆墨紙硯,不疾不徐地磨起墨來。

  雖然正式開考尚未開始,但時間能省一點是一點。一個發須皆白的老夫子路過王臻華的號舍時停了一下,王臻華抬頭與之對視,坦然極了。反正策題還沒發下來,這不算作弊。

  老夫子果然沒說什麼,舉著傘,抬腳走了。

  待鐘磬聲響起,硯台上一汪墨汁剛剛磨好。

  題目有三,由於白羽書院的考試時間只有短短一上午,所以學子只需擇一作答即可。

  首題為:「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義」,次題為:「中立而不倚強哉矯義」,三題為:「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義」。

  這三道題分別出自《大學》、《中庸》、《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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