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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狀元?」王臻華微微一愣,雙手平攤,看向掌心。

  這雙手雖因年歲不足而稍顯稚嫩,但指節修長、勁瘦蒼白,握筆的地方磨了一層薄薄的繭子,這顯然是一雙讀書人的手。

  窺斑見豹,原主在讀書上下的功夫顯然不小,可惜了……

  王臻華摸向後腦勺的傷處,因著那些人齷齪貪婪的欲望,那些所謂的至親好友故意在撕攘間將這樣一個懂事寡言的孩子打成重傷,致其殞命,心腸何其惡毒!

  冬草才倒了一杯水,就被王臻華端起來喝盡。

  原主也是叫王臻華。茶杯被輕巧地擲回桌面,滴溜溜打了個圈,正正好停在了茶壺邊。就衝著用過一個名字、同一個身體的緣分,王臻華也要替原主出一口惡氣。

  「那姓陳的,現在哪裡鬧事?」王臻華問道。

  「在前院的倒座里。」冬草一個磕絆都不打,訓練有素地替王臻華整理好衣袍,披好披風,麻利地打起帘子,「官人莫急,安人和大娘子在前面呢,他們還反不了天。」

  一路亭台樓閣,王臻華無暇細看,緊跟著冬草,不一會兒就來到前院。

  離得老遠,就有一個拿腔拿調、尖細刻薄的女聲傳來,「……好姐姐,我是個粗人,你可別嫌我說話難聽。要不是我家老祖宗實在相中婧娘的品格兒,就憑著婧娘這三災五病的身子和克父寡親的命格,別說二房了,就算白送來當妾,我都嫌晦氣……」

  「啪啦!」一聲瓷器摔碎的脆響,緊接著,那女人號喪一樣尖叫起來。

  然而,一個清脆動人、凌厲逼人的女聲毫不費力就蓋過了她!

  「當年要不是爹爹接濟,你們全家都還在土坑裡刨食呢!憑著你們,闔家連個正經識字的爺們兒都沒有,也敢來王家充高門講規矩!勞煩先把你滿身的土腥味洗洗,我家倒夜香的媽子都比你體面!也是我家待客有道,換個人家,連主家都不用通報,門房就能把你一通棍棒打將出去!我原當陳老娘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可她能讓你這麼個棒槌四處倚門賣笑、丟人現眼,想來也明白不到哪裡去!」

  聽到大娘子罵得這麼痛快淋漓,冬草頓覺解氣極了,「那起子小人,就該罵得他們連親娘都不認得,看他們還敢怎麼狂!」

  王臻華卻皺起眉。

  當面踩臉雖然當時痛快,但這些人臉比城牆還厚,指望他們能被罵得知道羞恥而收回自己的卑劣主意,還不如指望七九燒紙時王昱能還陽給她們撐腰更靠譜一些。

  而且這些人器量狹窄,心眼比針尖還小,只怕日後的報復會更加猖狂。

  再說了,這個世道原就對女人嚴苛很多,尤其未出嫁的小娘子,更是要守一籮筐的規矩。王臻婧一個年輕輕的小娘子在這種時候出頭,對她的名聲只怕不好……

  想到這兒,王臻華不再猶豫,放重了腳步聲,臉上掛起了應酬的和煦笑容,推門而入,「不知遠客到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屋中坐著三女一男,同時回過頭來。

  主座的綽約婦人在執帕垂淚,是為王家主母李氏。

  下首坐著個身姿荏弱的小娘子,一雙斜飛的鳳眼掃過來,端得凌厲漂亮,半點沒有閨閣弱質的氣相,正是剛才斥罵陳家無恥行徑的王家大娘王臻婧。

  對面坐著一對母子。母親吊梢眉、細長眼、高顴骨,一臉精明刻薄相,兒子倒是唇紅齒白,堪比玉面郎君,可惜眉眼放肆,眼珠子轉來轉去,總透著一股擋都擋不住的猥瑣之氣。

  這對陳家母子,本來應該是王家大娘子未來的婆婆和良人。

  昨天陳家硬要求王臻婧熱孝成親,王家不允,陳家人就大打出手,甚至故意將原主往王昱的棺材角兒上推,意圖讓王家唯一的「男丁」橫死,顯然是想借兒婿身份強奪家產。

  這門親事勢必要退!

  關鍵是怎麼個退法,才能既不傷小娘子的體面,又給那幫寡廉鮮恥、忘恩負義的小人一個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啦!

  女主名字里的臻,音zhēn。

  估計都認識,可能第一眼看會覺得眼生,所以注釋一下^_^

  ☆、第二章

  王臻華回憶了一下,有模有樣地朝李氏和婧娘抱拳一禮。

  「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嗎?這可不是什么小傷風發熱,你的腦袋上破了個洞,流了有一碗血,你知不知道!不好好在床上呆著,出來瞎轉悠什麼?嫌一個窟窿不夠美,看到鬧事的來了,迫不及待湊過來好再填個窟窿對稱是嗎?」婧娘水蔥一樣的手指在王臻華胸口一點,咬牙斥道。

  其間少不了當著禿驢罵和尚,可惜陳家母子臉皮一個賽一個厚,點心就茶吃得開心,眼皮子都沒撩一下,把婧娘氣得虛火上竄,捂著胸口直咳嗽。

  陳母捏著條精緻的水綠絲帕,擦掉嘴角上的點心屑,「瞧瞧這身子骨差的,我家東齊肯納為妾都是你的造化!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拿喬的。」

  王臻華顧不上收拾這個嘴賤的女人,忙上前給婧娘拍後背順氣,小聲道,「你身子弱,犯不著跟小人動氣傷身。這兒就交給我吧,親事絕不會成,該給的教訓我也一分不會拉下。」

  婧娘咳得頰生紅暈,眼前直冒金星,顧不上想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怎麼突然挺身而出有擔當了,只緊緊攥住王臻華的手,勉強囑託道,「讓秋棗跟著你,別跟他們傻拼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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