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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銀時才逞強般壓抑著哭腔用顫抖的聲音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什麼嘛,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結果只是換了一個世界教書麼?」

  松陽像小時候一般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仿佛時光倒流般,桂和銀時又變回了在老師身邊撒嬌想要被他關注的孩子,滿臉發光地看著老師嘰嘰喳喳地說著幼稚的話語。而他們的老師只是溫柔地含笑看著他們。

  就在銀時和桂沉浸在重逢的喜悅滿眼都是松陽老師的時候,門外突然又走進來一個人,然後悄無聲息地盤坐在了他們的旁邊。

  桂和銀時看到來人後都愣了一下,然後聲音戛然而止,仿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般呆呆的望著對方。

  啊,還有他啊。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得讓老師好好打打這個中二病的手心才行呢。

  這麼想著,銀時和桂都一臉壞笑著湊近高杉,一個勾著他的肩,一個扯了扯他的臉頰,吵吵嚷嚷地說著,「高杉你裝什麼裝,想哭就直接哭出來吧,銀桑我不會笑話你的。」

  「對啊對啊,你這傢伙這些年幹了這麼多出格的事,見到老師終於覺得羞愧難當了麼?」桂雖然用嘲笑的語氣說著,臉上卻有終於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高杉卻不為所動地看著前方,沉著嗓音說著,「是麼?你們都看到了老師麼?真是令人嫉妒啊。」

  那種語氣複雜到不知該如何形容,簡直像是最濃重的喜悅和最沉痛的絕望的混合一般,仿佛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在發出尖銳的悲鳴。

  這意料之外的反應讓銀時和桂都僵住了,看到高杉依然嚴肅的表情,兩個人都不自覺地收回了手,訕訕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杉用右手緊緊抓住左手小指上的那個尾戒,仿佛用盡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把他褪下來。儘管極力壓抑,但他的聲音還是不自覺地顫抖著,「沒什麼。老師有跟你們說了什麼嗎?」

  銀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挖著鼻孔道,「你自己去問老師唄。」說完又用促狹的聲音朝松陽喊道,「老師,高杉同學在鬧彆扭呢~快來罰他抄課本~」

  桂觀察著高杉的表情,調侃道,「怎麼?這些年瘋得太過怕被老師責罵麼?沒關係的~好好道歉的話,老師會原諒你的。」

  高杉屏息沉默了許久,才啞著嗓子回了一句,「是啊,他會原諒我的。但如果真的能再見到他,就算不被原諒又能如何呢?」

  高杉小指的尾戒已經慢慢地被褪到了指尖,他眼神迷離地朝著銀時剛才喊話的方向看過去,喃喃低語道,「真想看一次老師現在的模樣啊。不知道歲月有沒有在他眼角鬢邊留下痕跡,不知道他的懷抱還是不是如同記憶中溫暖,不知道他手把手教我練劍的掌心還有沒有曾經的厚繭,不知道他溫厚的聲音是否還一如昨日……」

  「真的都好想知道啊……老師。」說著這話的高杉卻停下了褪尾戒的動作,只目光深沉地看著桂和銀時。

  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桂和銀時面色凝重地看著高杉,同時出聲道,「怎麼回事?」

  高杉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深深地看著二人,似乎在經過了劇烈的掙扎過後終於把尾戒又推回了小指,然後拔出刀直接捅碎了三人面前的書案將刀刃深深地插入了地板。

  「所以說我看不到啊混蛋們!你們所注視的虛假的世界。你們其實也察覺了吧,難道又需要我炸了整個世界你們才肯醒過來麼?」

  桂和銀時都僵住了。然後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事情的各種違和感。尤其是剛剛從高杉進來之後,老師的存在就變得模糊起來,當他們接近高杉時,腦海中就仿佛有兩個力量在對抗一樣,最後在高杉的一席話下,有什麼事實在腦海中復甦了。

  於是桂就想了起來,那被他遺忘了的最後的真實。

  他們沒能阻止兜的輪迴天生之術,宇智波斑復活,成為十尾人柱力,本已十分強大的他更是成為了近神的存在,即使是轉生出來的千手柱間也已不是他的對手。

  然後所有人被打敗,剩下的人柱力的尾獸被抽取,十尾完全化,無限月讀被最終完成。

  他想起了最後被抽離尾獸的時候,靈魂仿佛也跟著要離去的那種無力感,然後一個紅髮的孩子出現在他的精神世界,用稚嫩的聲音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後就安靜地代他離去。守鶴不甘地怒吼過後是頹然的放棄,「這樣也好,跟你這傢伙在一起雖然蠻愉快,但也挺令人頭痛的。後會無期。」

  然後銀時也想起來了,那個十天前的早上還在跟他一起吃早餐的人,其實早已經不在了。

  他記得離開甜忍村的前一天,鼬還特意問過他,什麼時候能夠一起吃火鍋,銀時回答說等他回來以後,然後鼬就露出了一個期待的表情。

  現在想來,那個從來不會外露情緒總是把自己藏得很深的人怎麼會輕易地就被逗笑,又怎麼會輕易地表現出自己的期待。

  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就像鼬曾經說過,知識和認識是非常曖昧的東西,人們說到底都是活在自我意識之中的。

  所以那個會表露出自己情緒的鼬,或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期待吧。希望他能活得更坦誠一些,不要那麼壓抑自己,然後,多笑一笑。

  銀時回憶起那個讓他差點理智崩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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