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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分身術?或者是替身術?

  時間過得好慢啊,為什麼術的效果還沒解除?

  誰會相信那個笨蛋就這樣死了?肯定下一秒就會跳出來笑得一臉賤相地說著哈哈上當了吧笨蛋。

  快出來啊!即使這次被笑成笨蛋也原諒你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如悲泣般地風聲。

  仿佛剛想起什麼似的,佐助抬起頭死死盯著塔頂上那個身影,眼睛裡沒有恨意,沒有絕望,只有發自靈魂般的質問的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銀醬會死?

  為什麼這一切會發生?

  為什麼他還不回來?

  為什麼你會殺了他?

  為什麼,是你親手殺了他?

  然後塔頂上那個身影沒有給他任何回答,只是直直地站在那裡,伸出的手一直沒有收回,展示出的是一個不知是推還是拉的姿態。

  佐助睜大眼看向他親愛的大哥,他的腦中此刻已經無法思考任何問題,此刻支配他的只有最原始的憤怒。他直接躍上高塔,衝到那個男人面前,聲嘶力竭地問他,「為什麼?!」

  鼬轉過臉來看著佐助,有一瞬間幾乎不知該怎麼反應。他本應該說一些殘酷的話,進一步激起佐助心中的恨意,讓佐助帶著對他的強烈的恨強大起來。

  但他抖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呢?一切不該是這麼發展的啊?

  那個傢伙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在他決定不顧一切要保護他的時候?

  如果佐助此刻還理智清醒,幾乎可以輕易看出他平時無懈可擊的哥哥此刻臉上掩飾不住的動搖與震驚,但沉浸在銀時慘烈死亡的他忽略了這一切。

  如果說鼬對族人的下手,他還因為沒有實感且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選擇原諒的話,那麼鼬對銀時的下手,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為其開脫的理由。

  為什麼?在他和銀醬可以自由自在地離去的時候,偏偏要選擇殺了他?

  為什麼,明明是可以不死的人,就這樣輕易地被他殺了?

  如果這一切是為了保護自己,那麼自己的生存,該是多麼骯髒啊!犧牲了父母、哥哥的生命才換來的苟延殘喘,真是令人噁心得想吐!

  為什麼,同樣是弟弟,你選擇殺了他來成全我?因為我更弱小麼?更不能對木葉構成威脅麼?那樣虛偽的和平真的這麼有意義麼?

  這樣想著的佐助,帶著強烈的恨意與不甘,奮不顧身地沖向了鼬。

  鼬下意識的反擊,佐助一腳便被踢翻在地。

  鼬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狼狽地掙扎站起來的幼弟,顧不得心中的震驚與悲痛,他知道事已至此,必須儘早下個決斷。

  於是他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再度睜眼時,眼中的勾玉已經變為萬花筒的形狀。

  剛剛才領悟的幻術月讀,第一次,便用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他重現了當時與銀時戰鬥的畫面。

  時間飛速流逝著的月讀空間,佐助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著鼬和銀時的戰鬥畫面,仿佛一場無聲的啞劇,不詳的黃昏,銀時滿身浴血卻堅定的身影,從頭到尾都不放棄的輕快笑容,以及,最後的最後,慘烈的墜落,只差一秒的擦肩而過。

  強烈的對比讓佐助噁心欲吐,鼬殘酷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這個可悲的傢伙,是因為你的弱小而死,如果不是為了帶你走而過度使用萬花筒,他不會敗在我的手上。直到最後一刻,他都還想要守護你,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

  「不准這麼說他!」佐助強忍著精神上的痛楚,嘶吼出聲。

  鼬閉了閉眼,繼續用殘酷的聲音說道,「我愚蠢的弟弟啊,你想問為什麼死的是他不是你麼?那是因為你太弱小了,根本沒有讓我殺的價值。所以,憎恨吧!痛恨我吧!醜陋地活下去……帶著用他的生命換來的苟且偷生,即使卑躬屈膝,也要像條狗一般搖尾乞憐地活下去。然後盡力地、盡力地逃跑吧……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同他一樣的眼睛,再來到我的面前吧。」

  終於支持不住的佐助,終於在鼬冷酷的聲音中倒了下去,映入他眼帘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鼬那充斥著不詳意味的萬花筒寫輪眼。

  而鼬,終於在佐助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讓眼中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滑落。

  他突然想起那個銀髮的孩子三歲那年給他講的關於雞蛋與獼猴桃的笑話,那時的他,其實是想笑出來的,為了維護哥哥的形象,所以生生忍住了。

  也許真如他所說,錯過了的笑話,就沒了笑出來的機會。

  而錯過了的人,便再也沒有擁抱的時機。

  *

  當佐助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木葉的醫院。

  護士關切地問著他的感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渲染著歲月的繁華與靜好。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沒有滅族、沒有父母的死、沒有逃亡、沒有阿銀的慘烈墜落。

  然後當他察覺到身邊人隱含同情的目光時,他有種想要發笑的感覺。

  不知誰出於怎樣的目的,做出了怎樣的安排,又達成了怎樣的協議,總之,他就如一個單純的宇智波的遺孤一般,維持著表面上的自由,重新生活在這一片散發著腐敗氣息的繁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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