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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世界由他創造,那這裡的一切,不能按常理規律來尋reads;最強王者的動漫旅程。所以她認為不可能的事,卻往往是可能的。
季鷺逆著人潮前進。還是有真實的觸感的,看不清面容的種族,在被她不小心撞到之後,下意識地用那雙只有簡單輪廓的眼睛瞥了瞥她。
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也能叫人察覺出他的怒意。
她自顧自地低著頭向前走著,不去看那些只有輪廓的生物對她的憤怒。
季鷺以快速的行走,來去掩蓋心下的那點驚慌,無處安放的疑惑,叫她不知如何面對。
她聽見心中一個聲音反反覆覆問——
所以,西繆,會是第二人格的具象化嗎?
否則,為什麼他會與海因茨那般相像。
隨著這世界與上一個世界的變換。
這個疑惑在季鷺心中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幾乎到了她難以掩藏的時候。
沒錯,她一開始是厭惡他。厭惡他病態奇怪的行為,他陰鬱殘忍,不擇手段,可也是這個人,叫她活下去。
令她第一次有勇氣,在那種地方為自己冒險一次。從未有過的人生體驗,沙漠惡墟他的相救,她感激;可是她竟然自私地只想著自己,沒有救出囚牢中的西繆;最後機械城的脫險,在去太空港的路上,她對他愧疚。
就算最後,她用命把這一切還了。
那也抹不去,西繆救過她,不止一次。就算之前再如何,季鷺覺得,在生死面前也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所以她不恨他,假如他真的是第二人格。
她也,真的下不了手殺了西繆。
海因茨對於季鷺而言,是完美溫柔的愛人。她不能負他。
而西繆,是生死之友吧。很多東西,她都還不了了——假若這次,她見不了西繆的話,那或許,以後都還不了了。
這麼一想,有些東西,對於季鷺而言,只是一瞬間偶然的念頭。不可有的念頭。
這些念頭,還是將它們扔入深海吧。看著他們墜入深淵,許多事情又能回復平靜與正常了。
她醒來之後,希望真實的世界,與自己睡之前所設想願望的一樣。
亮光陣陣閃爍,在她眼前晃動。
令季鷺無法不注意到,面前超大的全息屏幕上,一個男人,身著深色軍服筆挺地站在幾個黑色話筒前,神情沉靜如水。
他琥珀澄澈的眼睛,是季鷺永生難忘的熟悉。
海因茨,這是,海因茨。
可是,他的臉,被遮住了。他的臉上,戴著某種類似變聲器的黑色金屬面罩,面罩罩住了大半臉,只露出一截挺直的鼻樑,以及,深海般的眉目,清晰俊美如初。
他的眼睛沒有目的地看著前方。
可是季鷺總感覺,他仿佛在看著自己。
仿佛看見了她縮緊一團的靈魂,顫抖著,不敢被他發現什麼。
海因茨。我竟然,還能在這個世界中見到你。海因茨,我……
☆、第三十三章 將不夜
第三十三章將不夜
此刻薩恩的夜在季鷺眼裡,有種詭異的狂歡氣息。無數張模糊、僅有輪廓的面容在她面前匆匆閃過,只給她的大腦留下一個余影。
本應漆黑的夜透亮如晝,如同某種病態的不正常的蒼白。線條簡單的嘴巴不停地動來動去,似乎聲響很大,但似乎季鷺連他們說話的一點點細碎的聲音都聽不到。
只能看到他們不斷開合的嘴巴。可這空氣中又分明洋溢氤氳著熱情迷亂的氣息,好像有無數不同的聲音和語言在你耳邊叫囂。
可事實是,什麼都沒有。
除了,海因茨。長眉銳目,輪廓英俊而清晰。
可是季鷺在看見他的第一時間,竟有些陌生和不確定。
大腦空白了很長時間,她才意識到,他可能就是海因茨。
海因茨的聲音通過那黑色變聲器傳來,低沉暗啞,就像鋼琴上黑白鍵的碰撞,」今夜薩恩狂歡節,今夜將不夜。」
說完,他眉目的輪廓暗淡了下去。
就好像深濃的夜裡,柔和的月光被厚雲驀地
遮住了。
一幅新的全息畫面跳出,金髮的美女主持露著職業性微笑——之所以說笑,是因為她眼部線條上挑,嘴巴輪廓還彎了彎。
她字正腔圓道,」在場狂歡節的每一個人,都有被隨機抽取成為幸運兒的可能,來到帝國煦山宮殿的宴會廳進行狂歡reads;神獸太美師父不敢看。」
四周似乎有歡呼雀躍的聲音,帶著某種詭秘的寂靜。這種寂靜只屬於季鷺,因為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她不懂他們。
季鷺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主持人。哦,她也是模糊的面容,只不過那傲人的身材,讓季鷺覺得這是美女無疑。
她手勢誇張地一停,好像有什麼聲音暫停了下來,全場寂靜。周圍的」紙片人兒」似乎也」屏息等待」。
美女面容上一側嘴角線條上揚到一種奇異的弧度,她神秘地微笑著,故意輕聲說,」一分鐘後,抽取到的人,他手腕處的信息碼(類似身份證)就會亮起紅光。」
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僅有輪廓與簡單的線條,有種蒼白頹敗的氣息。她伸出食指放在同樣奇異的嘴邊,壓低了聲音,目光若有實質地看著季鷺的方向,一字一句,」來,讓我們屏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