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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下一顆,他突然眉頭一擰,眸色變得晦暗不明,他似乎是極為不耐地用手指直接去扯開衣服。
他抿著唇,就這樣極為輕鬆地解開了襯衣。
胸口心臟處已被封住傷口。他微涼的指尖觸碰,那裡沒有奇怪冷硬的抑制器的凸起。
他們果真把那東西拿走了。
西繆倒是沒有詫異,這似乎是他預料之中的。傷口處也沒有任何痛感。
並且,他的戰鬥力、體能也恢復正常reads;[主聖鬥士+東邦]茫茫煙水路。
即便渾身都有深淺不一、大大小小的傷口。但這種力量回歸身體中的感覺,令他莫名地產生一種想要嗜血的渴望。
興奮、自由,難以自控。
這種感覺他並不喜歡,但也不討厭。但往往有這樣的感覺時,他必須克制自己冷靜下來。
否則,難道自己還要與那些訓練營中的人一樣?
連生命都不珍惜,那進化出的高等智慧生命體與禽/獸何異?
他陡然想起季鷺的溫軟的身體。黑夜中他抱著她挨過痛苦難捱的洗禮,那些陰暗難忍的時刻,因為她這樣的慰籍而變得溫暖鮮活起來。
他有過要把她永遠留下來的念頭。在這樣寒冷廣袤的宇宙中將她保護著,可同時,他的保護又是自私的。
精美的囚牢,小白鳥被束縛了雙腳。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信心勇氣,她看他的眼神,永遠都不像是在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他。
她看的,或許是一個與他相似的人的面容。
總之,她不愛他,他肯定。
雖然,愛這種美好的東西,於他而言,遙遠寂靜得如天邊一顆星。
但現在,他不談愛,他只要她。
否則往後無數日夜,他該如何忍受。
鏡壁中顯現他挺拔筆直的身姿,墨綠色的軍服更顯得他眉目輪廓分明,蒼白俊挺。
他驀地彎了彎唇角,將一臉冷冽的神色籠罩在帽檐的陰影下。
如晝的光亮里,只能看見他修韌的脖頸線條,薄唇抿成漠然的一直線,高鼻投下一小片陰影。
明明他站在一片白亮光芒中,竟仍讓人感到一種黑暗的陰冷沉寂。
醫室右側的無縫牆壁輕輕地裂出一塊門的形狀,然後那塊門牆自動向前又向左緊貼住牆面。
全程悄無聲息。
金屬質感的踏地聲清脆嘹亮地響起時,謝爾指揮官面帶笑意地跨入醫室。
他語氣淡淡地開口問,」機械一族的誠意如何?」
西繆沒有回答他這問題,而是反問他,」我的女人呢?」
謝爾想起那女人對黛說的話。她利用了黛的善良和對她的信任,去滿足她的一己私慾。
想起這些,他就真想把那個女人殺了。
西繆的眼神銳利如刀。於是謝爾不著痕跡地收起眼中危險的殺意,他臉上掛著疏離淡漠的笑意,」她沒有任何危險,並且安全進入太空港了。」
尾音未落,西繆突地站起身,整潔挺括的軍服上沒有一道褶皺,他整個人如一棵挺拔孤寂的參天古樹。
」既然如此,那我答應謝爾指揮官閣下的承諾,一定會兌現,」
他伸手向上抬了抬帽檐,俊美的眉目清晰地顯現。
西繆直視前方,長腿一邁,與謝爾指揮官擦肩而過之際,只聽他沉聲道,「堅守機械之城,為機械一族而戰reads;我的酒谷莊園。」
當年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樣正直光明磊落的老指揮官被殺,卻無能為力。
而現在,也算是,完成當初老指揮官的遺願。
……
機械族突襲太空港,這是令卡拉米蒂訓練營的軍士和帝國精兵們所沒想到的。
因此一開始,這戰火開端是機械族占了上風的。不過帝*士適應能力非同一般,立即就反應過來,迅速與機械族對抗起來。
對方機械族的指揮官正是謝爾指揮官。
不愧是經過戰場上多年的錘練打磨,謝爾指揮官所指揮的機械一族進退有度,把握得恰到好處。
沒有一網打盡的氣勢,也不是任人欺凌。
這樣不緊不慢不溫不火的氣氛,真不像是劍拔弩張的戰場。
薩爾多立即敏銳地覺察到,再這樣繼續下去,是永遠不可能決出勝負的。
他們似乎只是在拖延時間。
對方的機械軍士和戰機數量不少,直覺與多年戰爭經驗告訴他,他們戰場後方的機械城內虛空一片,甚至可能沒有任何戰力。
之所以這麼做,要麼就是為了保護住機械城中那些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機械人。
他們拖延時間,爭取將它們儘早轉移至其他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必須要派遣一支分隊前往機械之城進行突襲。
在改造人林莫岸的繪製地圖還未出來時,這裡最熟悉機械城內部情形的大概就是西繆了。
帝國極少給予卡拉米帝訓練營這樣的信任與任務。說什麼,薩爾多也要好好完成。
只是沒想到,西繆竟然主動請纓。
這倒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薩爾多心下鬆了口氣,但他面子上仍然不給西繆半分情面。
」卡拉米蒂訓練營的規矩,若敗了…」薩爾多刻意地拉長聲音,斜睨著他,神情輕蔑不屑。
西繆面無表情地答,」敗了,就以命相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