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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我來者不善?楚荊州本身是個四處留情的人渣,知道他是個人渣還嫁的我,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楚家迅速被掀翻的時候,我在外地。等我回來,那個人渣只剩下一具硬邦邦的屍體。」

  「你說奇不奇怪?放棄這個人渣離婚的時候,我鬆了口氣。他不活了,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傷心。」

  「犯賤?我也覺得如此。」

  她這樣荒涼的語調,一聲聲切割著紀式薇脆弱的神經,這個強勢的女人偶一示弱,殺傷力比劍拔弩張那刻更甚。

  「被棄的我很難過,他心頭的白月光卻不難過。沒想到他活了二十幾年,活著是圈裡的笑話,死了依然是個笑話。」

  紀式薇沒有離開,覺得梁學而這一番言語背後是個悲哀可憐的身影。

  卻並不想繼續糾纏:「你找錯了對象,我不是他的白月光。沒有人會出軌把白月光踩在腳下,不知珍惜。」

  梁學而略一遲疑,而後用微笑掩飾適才那一番地動山搖:「你可以當我所有的話都是開玩笑,只要你開得起。」

  「紀小姐,我不會讓他白死的。」

  不愉染上眉梢眼角。

  紀式薇最後掃她一眼,刻意強調:「謝謝你的同情心,這已經是我有生之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離開之時,梁學而卻還在她身後補充:「不問問我來醫院做什麼嗎?」

  好像不管她需不需要答案,梁學而都不會罷休。

  「荊州的奶奶病了,肺癌晚期。我如果不來,大概沒有其他人會來看一個將死的毫無利用價值的病入膏肓的老太太。」

  **

  從墓地出來,下一站就是當年租過的公寓。

  房子早已不在。

  淡墨立在公寓樓外,觸目都是再也拼湊不起的廢墟。所有的斷壁殘垣,都在殘忍的告訴她一個事實:過去就是過去。

  風吹過的臉頰,冷冰冰的感覺讓溫度瞬間褪散。

  她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許多許多的情緒像是瘋長的野草纏在她的心上。

  「懷舊真是個奢侈的東西」,她下意識地就去往盛清和身上靠,「故事裡的破鏡重圓,不都是回到老地方看一看,還能從公寓門前的花盆下抽出過去的鑰匙開門進去,到我們這裡怎麼就成了一堆破磚爛瓦。」

  盛清和眼中錯愕的光一閃,開口雲淡風輕:「沒拆,即便能進去,也不是當時的模樣了。」

  她本能地側身避開他的眼睛。

  果然,聽到他在身後淺淡微帶自嘲的聲音:「你告訴我分手的那天,我已經將裡面砸爛,碎的很徹底。」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千里迢迢回來招惹你,這麼長時間,卻一直迴避我曾經和現在都釋懷不了的一個問題。」

  淡墨不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這樣輕易地揭開那些過去,心像靜寂已久的湖,一旦盪起任何一絲漣漪,都再也無法回復平靜。

  「為什麼?」

  他的語調似乎也沒什麼起伏,於她卻已是驚濤駭浪:「當年那麼決絕突然地踹了我,為什麼?」

  淡墨咬牙擠出幾個字:「你知道我愛你。」

  她看不到,也知道他在點頭:「是。就像你一樣知道,我對此耿耿於懷。」

  這麼多天的風平浪靜,總歸是虛假的安寧。

  她知道不該單方面去苛求他不追究過去,可她無法開口。

  「即便你絕口不提的代價,是現在換我離開你?」

  第37章 變故

  第三十七章:變故

  「即便你絕口不提的代價,是現在換我離開你。你依舊沒什麼想說的嗎?」

  盛清和話落鎖眉,淡墨腦海亂到了極點,面對他拋來的問題,更不知道從何說起。

  連從前他那雙看起來總是溫情脈脈的雙眸,此刻都已經黯淡失色。

  她的心在他的沉默間一寸寸涼下去。

  他的心在她的沉默間一寸寸化成石。

  人是物非的場景近在眼前。

  淡墨深吸進一口氣,看到他身後那些揚起的塵埃,聲音像被那些砂礫磨過一樣沙啞。

  想起交給徐行去化驗的那一堆藥片,一瞬間,她能組織起來的回應只剩本能地回擊:「你呢,你沒有瞞著我的事情嗎?」

  她從來知道重溫舊夢的路不好走,卻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摔倒在最開始的地方。

  這份感情里,她最引以為傲的是他們之間對相愛的深信不疑。

  這種深信不疑是建立在彼此了解的基礎之上的。

  可正因為她了解他,所以她也明白,如果沒有一個讓他認可的答案,縱使在一起,也是意難平。

  相愛重要,但並不是依靠相愛兩個人就能夠輕易得地久天長。

  再一次,她怯懦地想逃避。

  他在身旁,那段她諱莫如深的舊事也曾偶爾在夜深侵襲她的神經,讓她每回想一次,都倍受筋疲力盡的折磨。

  告訴他?

  他既然對此一無所知,她便想永遠保留。

  那不是一件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那並不是一個慣常的誤會。

  她突然想起之前她莽撞地跑去他的公寓挑破他真實身份相認的那個凌晨。

  初起的晨曦間,那時他說:「我有很多時間慢慢等你開口。」

  她抓住他的手臂,涼意順著她的掌心侵襲盛清和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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