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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
崔亭退四步:「你再無動於衷,我就要退到天台邊上跳下去了。」
「無恥。」
崔亭退五步:「幫我脫衣服?」
紀式薇滿臉黑線:「不然你還是上天台吧,我最近口味重,等你下去了,我再奸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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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淡墨接收的新病患不多,海歸精銳顧時遷是其中之一。
他話很少,每次都是不痛不癢的幾句交流,波瀾不驚的開始,平淡如水的收場。
他話少,卻無交流障礙,也無封閉性徵。
淡墨觀察了他一個月,最後和主任探討過後的結論是:此人無病。
她想過委婉地向顧時遷提出這個結論,可他每次寡言和興致缺缺,都讓這個話題,沒有辦法正常進行。
下午一到n大見到盛清和,她還在考慮這個奇怪的病人。
昨夜剛下過半程雪,兩人踩了一路,留下一串相併的腳印。
她一直出神,盛清和忍不住揮揮手:「這么正大光明地無視我?」
淡墨挽緊他的手臂:「在想一個病人,比較特別的一個病人。」
盛清和敲她的頭:「比我還特別?」
淡墨扣緊他的掌心,緊握不放:「不一樣,你是打著正經地看病的旗號耍流氓,人家是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正經。」
盛清和竟也點頭:「我考慮不能白擔不正經的罪名。」
淡墨笑了下:「不然呢,你打算預謀被我強上。」
嬉笑間,淡墨突然看到不遠處停下的牧馬人上下來兩個人。
她以為自己看錯,瞪眼再看,只是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認知。
那是她認為奇怪的無病的「病人」顧時遷,和已經在她名下半年多,身患抑鬱症很久的病人容夏。
盛清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美院很聞名的美女講師,和她的前夫。」
她掐盛清和的腰:「有我美嗎?」
盛清和笑。
淡墨嚴肅地聲明:「答案一:很美;答案二,美很多。」
「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承受的起一還是二。」
第25章 卡普格拉綜合症(Capgrassyndrome)
第二十五章執迷不悟
顧時遷這樣的男人,總是將自己包裹在精緻的西裝里,臉上掛著溫和有禮卻又無比疏離的表情,但是僅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已經能吸引無數目光。
用索鎖的話說:「總覺得多看他一眼,再一眼,就能看透他裡面壁壘分明的身體一樣。」
淡墨用病例敲她的腦袋,笑里夾些喟嘆:「不如別叫索鎖了,叫色/色好了。」
想起眼皮底下她和徐行的烏龜賽跑,淡墨又忍不住啟齒:「你有時間看他,不如多看看徐行。你近水樓台幾個月,雖然就差把想睡他寫在臉上昭告天下,但是徐行不懂的。」
淡墨自身橫衝直撞慣了,不太習慣這種壓抑不表達,等待對方自己醒悟再給予回應的路數:「徐行這輩子所有的戀愛經驗都是暗戀,你不說,不要妄想他自己明白。」
「而且萬一有另一個人趕在你之前表白捷足先登,你是後悔呢還是後悔呢?」
索鎖抱頭蹙眉,一臉懊惱:「淡墨姐,你不知道他多麼難搞。」
感嘆過後,她又突然扯出一個弧度近乎完美的笑容來:「會有進展的,我馬上就會搬進他家對門,到時候不管是上、奸、看、摸、用……都方便。」
「說不定我今晚就能爬進他家陽台,當然,通常情況下我還是個矜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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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一笑,仿似已經看到徐行被索鎖拿下的那天。
顧時遷一進來,才將室內的溫度連同她適才嘴角高掛起的弧度分別放低、放緩。
男人好看的臉緊繃,笑容淺淺的浮在眼角。
想起和盛清和在n大里偶遇他和另一個病人容夏,淡墨心底浮起很多聯想。
巧合?
症狀輕微的病人,通常不會被建議藥物治療、電療或者腦部手術等等,更多的是心理療法。可是曾經的容夏……
淡墨輕輕蹙眉,帶些試探:「昨天在n大看到一個人很像你。」
顧時遷笑容微斂,眸光翻湧,最終定格為嘴角的僵持:「是我。」
淡墨不想和他提及事關容夏的一分一毫,哪怕是她的名字。
「站在專業的立場上,我建議你終止求診,不要繼續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顧先生,你很健康。」
「當然你有權利要求更換主治醫生,或者更換醫院或者去往其他私人心理療所。」
顧時遷眼微眯:「我以為你至少能得出一個診斷結論。我有和人溝通的障礙。」
淡墨舌尖一壓,一臉坦然:「除了醫生之外,我還是一個人。雖然顧先生可能性格偏冷一些,但是不等同於障礙,請不要妄自菲薄。」
顧時遷看她的眼神帶著赤/裸的審視,唇一動,像是嘆息:「昨天我和夏夏在一起。」
「你的病人,我的前妻,容夏。」
如今神情緊繃的換成淡墨,她不卑不亢,搖搖頭:「涉及病人*,我無可奉告。」
她拒絕的徹底,甚至沒等顧時遷發問。
顧時遷卻沒有丟兵棄甲放棄,他甚至比前幾次都要健談,不斷用他低沉的嗓音,掃過淡墨的雙耳。
「我想你知道我們的故事,不知道夏夏的版本,和我的是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