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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主動供認:「是我開的門,阿姨她不是壞人。」
崔亭壓抑著眼底尖銳的光芒問姜姜:「你叫她什麼?」
姜姜很少見到崔亭這般震怒的模樣,喬偃月伸出手臂想要抱她,她看崔亭的臉色不愉,不敢往喬偃月懷裡鑽。
離得那樣近,喬偃月能夠聽到崔亭心底憤怒的聲音,可他為什麼聽不到她此刻清脆的心碎聲。
他總是這樣愛憎分明,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崔亭——」
崔亭不想當著姜姜的面趕這個女人出去。
他收緊嗓音,對姜姜說:「回你的房間去。」
姜姜一步一回頭地聽他的話回房。
她一消失,崔亭便走到玄關開門,聲音冷到似寒冬已至:「出去。」
喬偃月還抱著一絲幻想,這些赤/裸的厭惡和恨,會不會是在愛的基礎上滋生?
可崔亭總是那樣冷酷地打碎她的幻想:「出去,別逼我用到滾那個字。」
「你不能剝奪我——」
崔亭怒極反笑:「剝奪你什麼?喬小姐你好像忘了,當初是你自己拋棄現今你不擇手段想要拿回的這些東西。」
他眼底的諷刺絲毫不加遮掩:「你拿的回嗎?」
他拉開過道的那扇窗,指向西南:「姜聞禮已經被埋在那座雪山上,這世界上唯一能縱容你的人,已經被你的自私逼死了。」
他簡單一句話,就讓她來前蓄積已久的力氣土崩瓦解。
「你覺得我十惡不赦?」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我就是想不計代價的在那個圈子裡多紅一天,我就是想紅」。
她吼得聲嘶力竭,他的回應卻還是冷冰冰的一句話:「隨你喜歡。為了多紅一天,你就爬上我父親的床?」
「謝謝你破壞我和聞禮的兄弟情。」
他臉上寫著她無藥可救,喬偃月害怕他的漠然,伸出手臂去拉他的胳膊。
「最近演技漸長」,他將她的手強硬地從自己身上扒開,「呵,別在我面前做出這樣一副深情的模樣,你該愛的人,已經死了」。
「我父親雖然年過七十,但還是要臉面的。按照他的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喬阿姨,我的繼母。」
她在崔亭面前安靜的流淚,他對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別再出現在姜姜和紀式薇面前,你知道我可以讓你沒有辦法留在這座城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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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出差回來,崔亭粘人的本事大漲,漸漸有壓過等等的趨勢。
紀式薇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是為老不尊,還是老不正經?
除了數日前他那次發火,紀式薇從沒見過他溫和之外的模樣。
他總是可以妥帖處理好一切,小到,各樣家務信手拈來。
還會像個不倒翁一樣,永遠掛著那個笑眯眯的表情。
他這樣乖巧,她便總會忍不住蹂/躪他。
姜姜和等等在房間裡玩,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
她看著他不厭其煩地在做家政阿姨會做的一切,終於還是走過去給他搗亂。
崔亭抓住她作亂的手,塞了一塊布丁到她嘴裡:「我有沒有喚起你身為女性卻治家一無是處的羞愧感?」
她站到一旁的木椅上,終於可以在他面前感受居高臨下:「是喚起了那麼一點兒……你是我私有的虛榮心。」
崔亭將她從木椅上抱下來,將她長長的劉海從額間撥到一旁。
「明天帶等等去驗DNA好嗎?」她沒想到會是他主動提及,趕在她之前。
「然後呢?」她看著面前崔亭纖長的眉眼,好像比他們共有的時光都長。
他攥緊她的手:「如果結果是YES,我們就結婚。」
紀式薇捕捉到他話里的漏洞:「如果結果是NO呢?」
崔亭再度將她打橫抱起來:「如果是YES,我就可以父憑子貴,你不嫁都不行。如果是NO,我只好再努力長征十萬八千里,以我的誠心,求你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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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式薇沒想到,崔亭和等等的親子關係鑑定還沒出爐之前,崔亭的父親崔是安會出現在她面前。
好像自從結婚這個詞出現,崔亭身邊的各色人口,就開始不斷的出現在她的視野內。
之前他的繼母,如今是他的生父。
和數年前相比,崔是安老了很多,臉龐上多了些滄桑風霜的味道。
在紀式薇的印象里他們之前碰過面,卻從未曾有過交流。
上次和喬偃月的會面並不愉快,紀式薇不知道崔是安的來意如何。
只見他摩挲著自己的掌紋,笑:「崔亭容易大驚小怪。在他得到消息趕來之前,我們簡單聊一聊。」
紀式薇點頭。
「之前偃月見你,我並不知情。我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喜歡大題小做。」
紀式薇插了一句,語調慎重:「崔亭不是。」
崔是安慢條斯理地笑:「你和四年前一樣,還是喜歡維護他。」
他們四年前有過交流?紀式薇不記得,卻不想從崔是安這裡探聽過去。
「當年的崔亭比現在稚嫩很多,我讓他去北非,他沉不住氣。尤其是在知道你摔下樓之後。」
紀式薇不知道崔是安回想起了什麼可笑的畫面,讓他臉上的笑意更加不知遮掩。
「他做事從來會細密安排,才會下手。可他那次沒有辦法,甚至愚蠢到從崔家老宅的二樓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