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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副皮相嗎?您不如直說。您是想告訴我,和您相比,和伯母相比,任何的二選一我都沒有勝算是嗎?」
傅安年甚為可親地看著她,用一種長輩疼愛無知幼小孩子的眼神,深邃的五官和傅青城如出一轍。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多了解他。」
衛如蘇覺得眼前一幕甚為可笑,曾經下三濫手段都用盡的人,現下這般循循善誘,似是意在懷柔。
「那您不如說說看,您了解他多少?」
「你確定要聽嗎?」
衛如蘇眼裡寫滿「為什麼不」,傅安年抿唇淺笑,淡淡開口:「我拖了十多天才這樣見你一面,是因為他說——你是他的命。」
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衛如蘇壓抑著不讓眼眶濕潤,聲音沉著而清冷:「您還記得五年前在賓館裡,我對您說過的話嗎?」
傅安年的表情頓時晦暗了起來,怎麼會不記得?那年倔強的少女裹著白色絮棉被,站在涼風肆入的窗口前,字字泣血地吼。
「我不要了!我把他給的愛,全部當、給你換我衛如蘇、衛家的尊嚴,夠不夠!夠不夠?!」
如今,五年已成過往,從前的蒼白羸弱早換成今日鐵壁銅牆。
此去經年,相同的是依舊不被認可,障礙叢生。
這一場愛,唯有傷筋動骨可行。
「我早就說過的,我會全部討回來。」衛如蘇瞥見咖啡廳外,猛然剎車停住的卡宴,「而今,時候到了」。
「您放心,如果有一天,他落得不孝的罪名下地獄,我一定會給他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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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林叔的消息,匆匆趕到的傅青城,推開咖啡廳的門,便見而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面色平靜地相對而坐。
他快步走過去,與衛如蘇並肩而立。
「笑一笑,」衛如蘇扯扯他僵硬的嘴角,但是他全心盯著面前的男人,手中力道也忘了把握,攥得她五指酸痛。
「 小叔。」傅青城的眼裡含著清晰的戒備,傅安年緩緩站了起來,不遠處的林叔穩步走上前,立於一側聽命。
「動作很慢。」
傅安年只扔下四個字給傅青城,就轉身離開。林叔走在前方推開咖啡廳的門,在一側撐住,傅安年隨後從容走過。
林叔關門的一瞬間,聽到他說:「林止,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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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消失於眼前,衛如蘇用力一掙,還是沒能掙脫開傅青城的桎梏。她琢磨著此刻被他大掌包裹住的手必定是累累紅痕,覺得有必要控訴一下眼前的男人那顆不懂憐香惜玉的心。
「你攥得我很疼。」
傅青城一聽手勁瞬時大放,回過神來。長臂一伸箍住她的腰,將她裹進懷裡。
「我說過我來處理。」
「你覺得他想見我,我有不配合的可能?」
傅青城捏了捏她的耳朵:「不能選擇的話,至少要我陪在你身邊。這次,你聽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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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赴英國已有四天時間。衛如蘇這邊的事情告結,雖然顧念不需要,但是她還是要赴英國一趟。
公私兩相考慮。
傅青城依舊忙於傅氏事務,衛如蘇很隨意地跟他提了提自己赴英的計劃,等到訂好機票,通知他時得到的還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倒貼回來的果然不被稀罕,衛如蘇的內傷有加重的趨勢。
臨行前一天,長安登門帶走衛小傅以及傅青城的行李箱。雖然這些天沒有親密接觸,衛如蘇也多少習慣了這樣黃黃的活動物體在自己眼前亂竄,衛小傅一走,生出了一點兒類似于思念的東西。
最後一晚,她等到凌晨也不見某人回來,順腳踢了踢整理好的行李箱,開始約會周公。清晨醒來,發現那人一夜未歸。似乎這樣認定並不妥當,行李都被他派人拎走了,回自己家了也說不定。
只是這種結論更令人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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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輾轉,登機安置好隨身行李,衛如蘇便靠在椅背上闔上眼睛。沒幾分鐘,不知道是什麼人沒有眼色、沒有禮貌,推了她肩膀一下又一下,逼得她只好回應。
衛如蘇睜開眼睛想說她坐在最內里的位置,不會妨礙到任何人行動。卻見一雙深邃的眼睛含著笑,熟悉的溫潤聲音下一秒入耳:「你好像火氣很大。」
衛如蘇很快收起臉上的不可置信,動動嘴說:「送機嗎?都送到飛機上來了。」
「你看到我,不該驚喜嗎?」
「我都已經是——」差點說錯話。
她頓了頓才接話,扯了個無關的話題:「你的狗怎麼辦?」
傅青城沒有理他,學著她先前假寐的姿勢休息,衛如蘇這才看清他臉上掛著的濃重倦色。
空姐從過道來回走動,不時瞥傅青城幾眼,眼裡掛著□裸的欲望。
衛如蘇耐心地一次次瞪回去,讓空姐以為該先生家有悍妻。幾次之後,便無目光上的特殊照顧。
衛如蘇掏出手機來,剛想偷拍一張他的睡顏,就感覺到自己掌心的震動,與傅青城口袋裡發出的聲音同步放送。
突然想起來自己幹得好事,衛如蘇撲過去搶奪傅青城的手機,卻還是晚了一步。
手機沒奪到,只剩投懷送抱。
她設的定時發送。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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