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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惜一切代價誓死保住蔚藍航空,甚至妄圖進一步擴大蔚藍航空的業務量,無米卻堅持大火為炊。
蔚藍航空在銀行那裡已是債台高築,信用直線貶值。為了解決難題,他竟然想出了採用「高/利/貸」的方式解決資金流困境的問題。
試圖抵押蔚藍置業在建的房產樓盤蔚藍星花園,向多家集團借款,甚至不惜提出轉讓蔚藍置業100%的股權。
業務涉及金融投資的霍書集團,是他的意向目標之一。
蔚藍航空以資金困難為名,多年累積下來如今已是高額欠稅,空客和多家油料公司追討欠款的步伐也從未止息。
蔚藍星花園和蔚藍置業的估值擺在眼前。
淌這攤渾水或是置身其外,於她並不是一個選擇上的難題。牽扯到蔚藍航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不過是航空公司公告墜毀的ce9602航班,到底在哪裡,那些失蹤至今的人,到底埋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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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看出霍之汶有些走神,課結束了,亦步亦趨地跟在霍之汶身後,小心地握著霍之汶的手。
步伐歡快,眼底的笑意俱是爛漫。
上了車,她才語帶笑意說:「媽媽,接替叢老師的這個新老師說你很好看。」
霍之汶側身對她眨眼:「那你記不記得謝謝他?」
「有」,流沙拍手,「我謝過他,還告訴他,爸爸比他好看。」
霍之汶點點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流沙,有的時候我們要多給別人些肯定。」
流沙直直地望進她的雙眼。
卻見霍之汶眸光一閃,說:「不過剛剛你做得對。該打擊時,也不能手軟。維護你爸爸,才是好流沙。」
她話剛落,突然鈴聲驟響。
是她公務用的那個手機發出的鈴聲。
霍之汶擱在方向盤上的手一松,眉一凜,流沙已經替她將包打開,取出正在歡唱的手機。
她接了過來,揉了下流沙的腦袋,看到屏幕上閃著的是一串陌生號碼。
霍之汶還沒有接聽,另有一條線插了過來,來自霍宅的葉姨。
她剛想接通葉姨的電話,那串陌生號碼停掉之後再度閃了起來,占滿屏幕的二分之一。
她還是摁下了接聽。
內里霎時傳來一個帶些閱歷,溫和慈愛的聲音:「之汶?」
她幾乎瞬間便辨認出電話那端的這個來電者的身份——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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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宅,客臥。
霍岐山眉眼間仍是不郁之色,被他召喚而來,副業為霍家家庭醫生的晏沉,無視他眸中的凜冽寒霜,神態自如地一針扎向席宴清的手背。
見席宴清止了咳,霍岐山而後選擇下樓。
晏沉等霍岐山離開,才扯著他因傷被毀過度喑啞的嗓子問:「把老爺子的愛心激發起來,你做了什麼?」
席宴清搖頭:「是葉姨給你打得電話。」
「我壞的是嗓子,不是眼睛。非逼著老爺子親口說擔心你?」晏沉見他不停將視線掃向一旁的時鐘,將點滴的速度調的快了些。
席宴清啐他一口:「滾!你以為我和老爺子談戀愛嗎?」
高溫不適,讓他動作略有遲緩,想扔什麼過去砸晏沉,又最終放棄:「不是逼。」
他咳了半餉此刻聲線也不復之前的溫潤朗清,比晏沉好不了多少:「原本想等。汶汶嫁給我這幾年,我怎麼想都覺得委屈了她。」
「我和老爺子關係不睦,她要思考為什麼,要琢磨怎麼辦。換一個人嫁,可能這些都不是問題。」
晏沉見他以未扎針的手臂遮額,想吐槽他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這樣評價:「覺悟和阿均有的拼。」
席宴清聲音透著些倦意:「我得讓老爺子喜歡我,這是我的義務。」
而後他反過來質疑晏沉:「你這什麼技術,瓶里裝得什麼東西,剛紮上我就想睡。」
還沒等晏沉說什麼,只見前一秒還規矩地躺在床榻上倦意四散的人,突然坐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勾連出一絲血痕:「我需要保持清醒,下午不能睡,要回家。」
晏沉見牽連在一旁不斷滴著藥液飄搖的針管,狠狠咬牙:「你瘋了。」
席宴清隨意地肩一聳,將掛在一旁的透明藥水袋摘下,下床站起身:「這個可能得作廢了,我幫你拎進洗手間倒掉,麻煩你重新配一袋我帶走。」
替他倒掉?晏沉實在無法感激席宴清的幫助。
還要打包帶走輸液用藥?
晏沉邊按他說得做,邊重複:「你真瘋了。」
席宴清蹙眉,好像忍著極大的不適:「你說第一遍的時候,我已經聽清楚了。晏沉,你話太多了,讓人頭疼,不是受了傷不方便說話嗎?」
話多?晏沉回顧了這十幾分鐘發生的事情,他好像一共只說了四五句話而已,而且均是短句。
席宴清一臉倦怠地坐著,晏沉覺得今天和他見這一面槽點太多,吐不完:「不想在這裡久待,你怎麼不乾脆阻止葉姨召喚我過來?」
「如果是你,費了心追一個對你不冷不熱,甚至面冷的人,對方剛有些鬆動,對你流露出關心,你會拒絕然後跑路?」
晏沉聽進去他的話,思考,而後給出答案:「不會,會乘勝追擊。」
「那就是了。」席宴清滿意他的答案。
晏沉卻後知後覺覺得哪裡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