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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真人秀節目在國內風生水起,美顏手機即將上市,需要維持在媒體上的曝光率。
產品瞄準的目標消費群是年輕女性,和現在真人秀節目的主要觀眾群重合。
除了沃刻想藉助以娛樂和真人秀立台的ntv即將上檔的明星真人秀季播節目推美顏手機之外,還有電商想要藉此推廣新上線的家電頻道……ntv高層在廣告招商會上,最終宣布放棄明標招商,改用約談的方式洽談此次新節目的冠名商和合作夥伴。
沃刻,僅僅是其中的備選之一。
霍之汶會帶著廣告部的下屬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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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每年的六七月份,多為連綿不斷的陰雨天。
經常有人在網路上調侃:歡迎到n市來看海。
午後還是晴空,傍晚卻開始細雨淅瀝。
廣告部的四個人擠了一車,霍之汶一早示意他們先行。
她下到沃刻樓下,等了一會兒,才見到自己的座駕被開過來。
她已經離開樓下的遮雨檐,細雨打在肩頭和發梢,有些潮濕。
車窗降下來,內里漏出的卻不是公司配給她的司機,而是席宴清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她眉微蹙問:「老劉呢?」
席宴清撐開一把透明傘,幾步到她跟前遮在她頭頂:「如果我給的答案合你的意,能答應我,只要下雨,你就會撐傘?」
天幕晦暗,街邊的路燈已經綻開昏黃的光。
席宴清罕見地戴著一幅黑色邊框眼鏡,她從沒見過他這樣斯文卻帶些俏皮的模樣。
她看,席宴清便伸手推了下鏡框,似乎略微有些不自在。
霍之汶伸出手,語氣淡淡的,拒絕聽他的答案:「車鑰匙。」
席宴清這次一改這幾日的溫軟態度,不給:「我陪你去。」
「我來開車。」
霍之汶微抬首,看著他,語調沒什麼起伏,像在陳述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席宴清,已經好幾天了,你想看什麼或者做什麼,時間已經足夠了。沃刻不需要玩票的人存在,去你該在的位置。把車鑰匙給我。」
她攤開手,席宴清看了兩眼,唇一掀最終用他溫熱的掌心握了上去。
他的力道強勁,霍之汶抽手,卻無法掙脫。
偏偏他的表情還一副——是你主動伸過來,我只好配合你握你的手的無辜模樣。
「我來做什麼,我一早說得很清楚。」他拉著她往車身那裡帶,「不是一度覺得我能為了復個仇不擇手段?那我怎麼就不能不擇手段地為了追個女人,認真地做一段時間的助理。」
去他該存在的位置?
他頭腦很清醒,一直知道他最該呆的位置,就是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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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席宴清攥住的手很熱,被他拖領到車身前,霍之汶依舊在堅持:「車鑰匙給我。」
席宴清鬆開握著她的手,去拽駕駛位的車門。
無視她的話。
霍之汶清淡了許久的語氣終於有了變化,急厲起來:「你去副駕駛位。」
又似乎是妥協。
席宴清有些莫名。
「你開車除了製造車禍,還有什麼?!」她的語氣帶些譏諷,席宴清聞言鏡片後的雙眸卻瞬間明亮了起來。
他順從地將車鑰匙放在她掌心,乖順地坐到副駕駛位上。
他蹙眉接受這個結果。其實她開不過是某些路段飛車,一般倒不會失速撞死。
他也不過只遭遇過兩起車禍,怎麼她就一副嫌棄得要死的模樣?
好像他開車是犯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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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之汶剛上車,席宴清的手臂又突然伸過來拉拽駕駛位的安全帶。
他傾身而來這兩秒,溫熱地呼吸撲在她下顎上,她的呼吸好像都被燙了一下,微一停滯。
雨越下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霍之汶迅疾的車速降了下來。
席宴清眼微眯,摘掉眼鏡,等霍之汶繃緊的神色松下來,才說:「我現在很惜命,會好好開車,別擔心。」
他說得溫和無害,霍之汶心底剛不受控制地一軟,又聽到他說:「剛剛那個你,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是不放心我開車。我雖然最近被冷落慣了,但這種程度的關心,還能承受。」
……
駛過公交站台,霍之汶踩下剎車停在路邊:「人道主義關懷。你,下去。」
席宴清不動,認真地回視她:「我會下車,下車可以。不過得在將來,不是現在,不是今晚。」
她這樣一個專一的女人,如果他都不能收復失地,怎麼好意思半途下車?
霍之汶眼色一冷。
她已經定了去春港的機票,去找尋ce9602航班機長周程的太太和兒子。
她在試著走回去,沿著她離開時的路。
可他越是對前些時日的分歧輕描淡寫,她心底的那頭困獸便越想咬人。
白日他在辦公室里說,在想勾引她的辦法。
讓她不想見他也克服一下。
怎麼克服?如果愛情是能被克服的事情,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現在他又這樣直接地挑明她遮掩的關心。
他的胸有成竹和囂張,漸漸把她逼到一見他就想揍人的地步。
思緒被他撥來撥去,她覺得煎熬,必須堵死他的嘴:「從現在開始,你說任何一個字,我都會立馬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