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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一旁的口袋裡,突然掏出一個雪球擱到喬樾手心:「拿好。」
上面刻著兩個字母:hb。
這個hb不免讓人聯想到2b,鉛筆?
一縷發梢從耳後滑落盪在商流沙的側臉上。
她身上的衝鋒衣,有被雪沾濕的地方,有午後觸地時未被清理乾淨的泥。
長發鬆松垮垮的綰在腦後。
越簡單的裝扮,越襯得她的眉眼濃墨重彩般艷麗。
喬樾聽到她隨後說:「明天答應你的聚會泡湯,就地取材,新的生日禮物。」
hb。
happybirthday.
「雪是白的,好聽的話是祝你活到頭髮全白。」
她這話吐露一半,喬樾自然好奇剩下那一半:「不好聽的呢?」
她眉峰一揚:「非要問?」
喬樾點頭。
「雪球那麼涼,讓你拿著你就一直拿著,你傻?」
****
喬樾還沒來得及反駁,從商流沙的口袋中傳出鈴聲。
商流沙拿出來,是剛剛從片場收工看到她所留短訊的許驚蟄。
室外冰天雪地。
沒什麼私密,她就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許驚蟄,彈了下指尖的煙,騰起煙霧一片。
兩劇套拍,連夜趕戲。
行程太緊,《驚鴻一面》在全國各地的路演他都只能嚮導演商陸請辭。
最近如果不是菸酒和咖/啡/因的刺激,單站著,他無法保持清醒。
電話里傳來商流沙清淺的一聲「餵」。
他隔著公寓內的落地窗,看著城中的萬家燈火問:「大雪封路,這樣的天氣去哪兒?」
商流沙頓了下,組織語言:「公幹,陪學生出行。」
「點映趕不上,還有首映禮。這部電影,等你回來,我請你看。」
許驚蟄一向溫和,第一次這麼堅持。
商流沙沒有拒絕的理由:「首映禮的時間你告訴我,不過我還是不能保證什麼,也許還會有意外。」
「首映趕不上還有上畫之後每日總能趕上的某場。」
他話至此,商流沙只能說:「好。」
虞聽的青春姓許,雖然不得善終。
她替她看著。
下次掃墓的時候,也方便告訴虞聽,她的那個姓許的少年,如今已經成了怎樣星光奪目,備受追捧的一個男人。
***
商流沙掛掉電話。
乍回身,就聽到喬樾問:「約會?」
「男的?」
室內這般安靜,商流沙知道喬樾已經聽到她適才和許驚蟄的對話。
她沒否認。
可她沒想到,喬樾的反應是忽而略過她,對仍舊置身薄被之下不知道是否能呼吸的過來的費因格說:「小費,你出去一下。」
費因格瞬間將蒙頭的被子扯掉,三兩步邁出了房間。
好像預演過飛速離開的路線一樣。
****
費因格一走,喬樾忽而站起身。
商流沙蹙眉……他似乎有哪裡和平時不同。
可究竟是哪裡,她還沒發現。
「覺得非常對不起我,所以現在只看我的腳?」
壓了他胳膊,怨念這麼大?
商流沙將視線抬高看著喬樾的雙眸。
「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對不起我。」
剛剛給他喝的不是水,是酒?
怎麼說得話這麼像莫名其妙的醉話。
「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卻答應和別的男人約會,挺對不起我的。」
☆、第13章 如狼似虎
第十三章:如狼似虎
商流沙盯著喬樾,突然笑了。
她將四個字說得像是一筆一划寫出來那般慢:「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為了接電話,她從坐在喬樾床畔挪移到門後,距此刻的喬樾數步之遙。
喬樾扔了掌心那個雪球,它在地上翻轉一圈,停在了商流沙腳邊。
他扔的時候,明明對於出手的方向沒有任何目的性。
可偏偏那麼準確地像定位過一般落在她腳邊。
喬樾笑了下,這種大概就叫做潛意識。
他在邁步向她走過去之前,順手脫掉自己的風衣,內里只剩一層圓領薄衫。
他向商流沙靠近。
帶著他囂張的壁壘分明的胸膛。
商流沙不再說話,顯得氣勢迫人。
喬樾的視線沉默筆直,一樣如撞擊般有力地打在人身上。
轉眼那數步之遙已經縮於他的腳下:「想聽什麼?」
適才半死不活的左臂,此刻被他抬了起來:「想聽什麼,我都可以再說一遍,剛剛說到你喜歡——」
商流沙伸手試圖隔開他即將抵向她身後那扇門的手臂。
喬樾的速度過快,她的手沒能阻擋他的動作,反而不小心拽起喬樾的衣袖,上提了部分,讓他小臂上麥色的肌膚外露。
喬樾的手隨後觸向木門,「砰」一聲。
力道強勁。
***
置身門外的費因格,聽到了從門內傳出的碰撞聲。
一下。
又一下。
連續兩下。
……
想起喬樾讓他出來騰地方時那種「剛正不阿」特別正直的眼神,想起喬樾那種單看外部線條就能感覺到身體力量的肌肉。
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下去先進商流沙那間房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