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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棲遲很快向關羽請辭,而後打發走白夏配給她的一眾工作人員,只留下顏淡做司機。
車窗外夜色已深,路邊諸多草木隱在夜色間讓人看不分明,就像那些她一無所知的事情。
她十指交握扣在一起,而後撥給albert。
albert接線有些慢,顧棲遲在心底數到七,那端才出現albert有些驚訝的聲音:「顧導?」
顧棲遲直衝主題:「你現在在哪裡?」
「霍帥沒有和我在一起,他和北方還在喬樾那裡。」albert答非所問,猜測她是要問霍靈均的行蹤。
顧棲遲重複問了一遍,聲音比前一次更顯急厲:「你在哪裡?」
albert雖然不明緣由,最後還是配合地告訴她地點:「我在ha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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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棲遲到的時候,albert已經在工作室樓下相迎。
霍靈均和me約滿已經五年,這間工作室便也成立滿五個年頭,除了霍靈均之外,還簽了三個新生代。
顧棲遲還是第一次現身這個地方。
albert引她進霍靈均那間預留的辦公室。
她的神色有些凜冽,眼色卻透著焦急。
albert擅長察言觀色,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顧棲遲站在他身前,踩著高跟鞋和他身高几乎持平。視線相對,albert感覺到劇烈地衝撞。
「最近有麻煩。」她沒用疑問句,albert心臟一顫。
「沒有。」他答得小心翼翼。
「撒謊。」顧棲遲輕易地給他定性,而後問,「什麼麻煩」。
albert有些難堪:「真沒有。」
顧棲遲嗯了一聲:「要我去問霍靈均?」
「……真的沒有,你想多了。」albert再度聲明。
顧棲遲坐了下來:「別著急否認,慢慢想,今晚我有充足的時間等你。」
albert有些後悔接她這座大佛,想到霍靈均近日的守口如瓶,更加覺得自己不能輕易地在顧棲遲那裡捅下簍子。
「我沒什麼可說的。」
可顧棲遲始終咄咄逼人:「沒什麼可說的你緊張幹什麼。」
她抬手指指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我們慢慢聊。說兩句話而已,你大可以放心,我口味沒那麼重,不會對你圖謀不軌。」
……
albert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是安慰還是諷刺。
「我坐下也沒什麼可說的。」他還在堅守。
顧棲遲點頭:「那我說給你聽。」
頭皮開始發麻,albert本能地抗拒:「我能拒絕聽嗎?」
「可以,只要你說清楚,到底有什麼麻煩。」
「小a」,顧棲遲柔聲細語的模樣比她凶神惡煞時更讓人覺得可怕,「你應該聽說過一句俗語,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不告訴我,就是在破壞我和霍靈均的婚姻。」
……赤/裸的歪理。
可albert無力反駁。
為了霍靈均好,為了霍靈均好……他在心底默念多遍給自己打氣,才嘆口氣認輸:「我說。」
「工作室剛簽的一個藝人正被行政拘留,纏身吸毒案。很年輕的小姑娘,被人陷害,剛接的劇和廣告都需要賠付。」
「《江山如畫》原本是我們推它,現在形勢有些變化……」
「上次我們匆忙去金影接你,不是偶然……」
「說重點。」
albert咬牙一狠心:「有人在整我們,為了讓他妥協。」
顧棲遲臉色微變:「喬樾沒有生病是嗎?」
albert防守工事全線崩塌:「是。」
他嘆口氣,有些不忍心:「出了一點兒小意外,他們在去城港的路上被人堵截。」
「然後呢?」
albert總覺得她的雲淡風輕很可怕:「就……受了一點兒輕傷。」
她嗤笑一聲:「輕到不能露面見我?」
「看來的確很輕」,顧棲遲站起身準備離開,「那個人是誰?整你們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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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棲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聯繫過顧時獻。
她對顧時獻的厭惡,從年少時知曉他出軌的那一刻起,便沒有斷過,經年日深。
不能讓霍父霍母擔心,不能讓爺爺知曉。這一刻,她能想到的,能幫助她查清k的身份的,只有這個自己厭惡多年的生父。
他能辦到,且一定會守口如瓶。
原本以為老死不相往來會是一輩子,可真得主動邁出這一步去聯繫顧時獻,也沒有那麼煎熬。
聽筒里中年男子的聲線里透著清晰的難以置信:「夏至?」
顧棲遲儘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幫我一個忙。」
那端的顧時獻久久沒有接話,在顧棲遲決心放棄的一霎那,終於等來他有些喑啞的回覆:「只要我能辦到,多少個都可以。」
顧棲遲並不喜歡他這副隨時能撐起慈父模樣的面孔,想要儘快結束這一通電話:「我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真實身份,和她的日常出沒的住所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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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獻的效率很高。
顧棲遲讀完那個地址之後,正巧手機屏幕震動顯示霍靈均的名字。
她接了起來,那端霍靈均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能平復人心情的清淺笑意:「離得有些遠,今天還沒說早安。」
顧棲遲深吸一口氣:「把喬樾帶回來,早點兒回家。」
「今晚見不到你,我就拐跑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