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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聲響不像是來自錄音,聽起來似近在咫尺。

  夜色募然側身,一轉頭,就看到身旁林墾手中那支肢體分離的白板筆。

  夜色即刻摁下暫停,錄音消失,室內重新歸於平靜。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仔細觀察過林墾。

  他一向是樂觀、明朗、沒心沒肺、坦率直接的。

  當這些形容詞變成黯然、憤慨、衝動,原因在哪裡?

  夜色甩甩頭,這是林墾,她有疑問會選擇的不是暗中分析他,而是直接向他要答案。

  這並不正常,尤其當她聯想到警局裡李慕七離開時,林墾站在不遠處的蕭索神情。

  「你認識李慕七。」夜色不自覺地就把疑問語氣省略掉了,話出口才自己咬咬舌頭自覺失言。

  林墾對上夜色探究的目光,忽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該怎麼說?

  說李慕七是他死纏爛打的一次求而不得,還是他年少無知時的一場意亂情迷?

  過去戛然而止地太過迅速,他還來不及抽離,面前就已經只剩下李慕七單方面留給他的結局。

  這並不漫長的一生,他一直在努力生活。努力地在同學好友間抹掉他們對於自己優渥家世的疑慮。努力地希望父母給自己一些完成夢想的空間,在他們的斥責里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愛不善言,這樣才有勇氣在被趕出家門之後,再度回去。

  他努力地用最大的善意來揣測周圍的一切,哪怕是開始從事這個職業之後面對的那些喪失良知的兇犯。

  可是任憑事關李慕七的記憶再清晰不過,午夜夢回好像昨天才背著她淌過古鎮上流向天長地久的河,睜開眼,能想起的,卻只剩她殘忍的割捨。

  她說:「四年,姐姐和弟弟。」

  他知道這句話是她的言不由衷,直到現在,仍舊如此。

  那被埋在心底的最痛的部分,就是她明明歡喜,卻仍舊割捨。

  想起自己挽留時那份沒有出息的模樣,竟然覺得陌生起來。

  好在最後的收場,他還剩下風度。

  他記得自己說:「你別內疚甩了我。那句話我來說,這樣是我甩了你,你不需要覺得對不起。」

  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對夜色恢復無所謂的嬉皮笑臉模樣。

  「認識,交往還很深呢。師傅你天天說我沒出息,我更小的時候,就泡過李千金這種級別的。」

  夜色推他腦袋:「還出息呢,演技爛爆了。」

  她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奔著門而去,聲音輕飄飄地傳到林墾耳朵里:「我出去一下,要哭趕緊的。」

  林墾拿起桌面上的書本支架就往她身後扔:「是我甩得她。」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綁架案取材於真實案例。每次改存稿箱裡弄得防盜存稿,頁面的一堆按鈕都不聽使喚。你妹的,渲攻也敢欺負。

  ☆、第043章 .街劫結

  第四十三章街,劫,結

  李梁冬和干將,任意一個名字占據報端,份量都足夠充斥頭條,更何況這起綁架案還有著如此離奇的情節。

  公眾很少會目睹這樣的事件。他們不能想像一起綁架案的出現,會以直白地複製先前聞名的舊案的作案手法這種方式,連同兇犯暴露在外的自信都同樣張狂盲目。

  夜色趁著傍晚去醫院給裴白墨餵食的功夫,將整盤的案情講給他聽。

  裴白墨跑題跑得非常自然,望著她帶來的她稱為粥實際上什麼都像就是不像粥的東西蹙眉:「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只專注內在美的人?」

  夜色拿著瓷勺乘粥的手一頓。

  「我一向很有原則地看重外在美。」

  夜色轉身回望裴白墨,瞬間便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那句再坦白不過的的「太醜,不吃。」

  夜色甚至能夠想像得出他更小一點的年紀時,蹙著眉抿唇賭氣嫌棄飯菜長得難看而絕食的幼稚模樣,一時覺得好笑。

  將粥盛好,夜色很嚴肅地對裴白墨說:「張嘴。」

  裴白墨眉頭依舊緊鎖,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

  他在很多生活習慣上,一直是執拗幼稚地令人髮指。

  夜色咬唇,那些別人的風花雪月里會把愛人做得難吃到一定境界的食物甘之如飴地吃光還大加誇讚的深情男人,果然只是傳說。

  在裴白墨的字典里,難看,等於一定難吃。

  而難吃等於不能吃,於是難看和不能吃便對等。

  「餓死和毒死相比起來哪個更嚴重?」夜色試圖和裴白墨講道理。

  她隨口一說,沒想到裴白墨會分出精力給她一個答案:「毒死立刻死亡,餓死還要經歷一個過程。時間就是生命,很顯然,二選一,餓死更好。」

  ……

  「在病房裡待著,你覺得很無聊?」夜色後知後覺。

  「是,色/色,你終於開始善解人意了。」裴白墨斯文地笑。

  夜色笑得也更加和善:「你要不要善解人意一回,把這碗粥解決掉?」

  裴白墨立刻撇掉笑意,正襟危坐:「它會嚴重拉低我的審美水平。」

  ***

  喝粥的較量,最終還是以裴白墨的勝利宣告終結。

  夜色對此無能為力,也不強求,轉而陪他解悶聊天,話題自然還是落在鬧得滿城風雨的李梁冬綁架案上。

  「你怎麼看?」她用了萬能句式,等他撥雲見日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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