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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夜色對待他一向有耐心:「按照你的分類,世界上好像沒有適合人類食用的東西了。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吃什麼。」
他原本低垂的視線忽而抬起準確地盯上自己的唇,夜色這才發覺這是自己給自己刨了個坑,即刻轉移話題:「整晚時間太長了,我們做什麼來消磨?看片,聊天,還是你直接睡覺休息?」
她給的提議全部都是最俗不可耐的選項,裴白墨倒是認真地思考,然後做出選擇。
「聊天。你問我答,或者我問你答,可以消磨時間。」
這麼原始的交際活動,夜色突然覺得這個規矩的選項不適合在這個上有層頂,下有床鋪的地方進行。
「還是看片吧?」她微作掙扎。
裴白墨點頭,緊隨其後脫口而出的話卻是質疑:「可以,然後我們需要思考看哪部片子,給自己繼續找麻煩。」
夜色雖然覺得自己的掙扎意義不大,卻也不想聊天被他噎死之後出現冷場,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有了好的選擇:「林瑟和方津的婚禮錄影,這個怎麼樣?」
夜色在等裴白墨的答案,卻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放到思考方式異於常人的裴白墨身上,被翻譯成了:
她催婚。
於是夜色便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切如常,裴白墨的臉上,卻突然之間,眉梢眼角都是氤氳的笑意。
一場由思維方式差異導致的」悲劇」,即將上演。作者有話要說:每個角色都抽了。。。
☆、第041章 .街劫結
第四十一章街,劫,結
林瑟和方津的婚禮,從當初裴白墨轉交給林瑟弟弟的那部分錄音播放開始,氣氛急轉直下。
夜色看向自己身旁的始作俑者,裴白墨雖然當日人不在,卻絕對是婚禮當天最搶鏡的那一個。
如果換他成為婚禮的主角,那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出人意料的情況?
夜色完全無法想像。
她看得津津有味,裴白墨認真地看了一小段,就開始轉移視線四處遊走。
「你和林瑟最初是怎麼認識的?」她突然好奇起來。
裴白墨用手摸摸她的耳朵,嘴間吐出一貫清澈的嗓音:「如果你有一個二到每天走錯樓層敲你房門的鄰居,他迫害你的門多了,你自然就會認識了。」
從鄰居,最後變成同居,他和林瑟的性格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繼續勾扯對方延續交往的那一種。
「那後來你們怎麼進一步變成朋友的?」
裴白墨掃了一眼前方畫面里方津和林瑟對坐那兩張不情願的臉:「那混蛋太招蜂引蝶。跟蹤他的姑娘甚至誤認為我家是他家。有次莫名其妙招惹了一個膚色怪異、髮型怪異、口音怪異、身材怪異,連性別看起來都讓人會產生懷疑的女生,每天堵在我家房門口。」
「她見到你驚為天人,放棄了追求林瑟,於是你也算拯救他於水火之中,他報恩死纏爛打交你這個朋友?」
聽到夜色這一長串的腦補,裴白墨原本打算說得話咽了下去,只剩愉悅的笑意。
死纏爛打……原來她是這麼看林瑟的。他必須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委婉地轉達。
驚為天人……原來她是這麼看自己的。
他非常喜歡。
「事實是,我把家裡的板刀拿出來,在那個女生再度出現的時候當著她的面插到自家門上。」
「威脅?」夜色無法想像更為年少的裴白墨當時的意氣。
「不,是溫馨提示。」
拿把刀當著對方的面剁到門上釘住,這哪裡看起來溫馨?
「再後來呢?」
裴白墨無意多談,自己的腦袋卻開始追憶。
後來那個女生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女生也沒有出現過。
經過林瑟對當時情感方面後知後覺的他的轉述,他才知道,當日那一刀,被描述成了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果真是人言可畏。純潔的革命友誼,就這麼眾口相傳成了狗血的三角戀。
一段結婚錄影看得七七八八。
夜已深沉,到了安睡的時間。
夜色沒打算離開。
林瑟不在,裴白墨在這座城市沒有第二個朋友。
單人病房一側的沙發,足夠她安睡一晚。
她整理挪移了一下沙發上的靠枕,一回身,就見裴白墨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她,一瞬不眨。
「怎麼了?」她轉身問。
「夜深,一張床,難道你打算忽視一個具有正常生理功能的成年男人?」
他加給自己的形容詞歷來不少,夜色再度轉向沙發,拿起一個靠枕:「每個正常的成年男人,都需要睡眠。」
腰間大面積的淤青,玻璃碎片割傷頸後的大片肌膚,腿雖幸運未骨折,可也留下明顯的傷口。
這幾天林瑟都是用輪椅推著他走來走去,異常慎重。
他歷來是直白的,夜色想要速度閉眼睡覺,免得他再爆出其他的言論。
「還沒洗澡。」
夜色微笑,直接拒絕:「不行,要注意傷口。」
「我一直是個有風度的男人,你睡沙發挑戰我身為男性的尊嚴。」
他竟然突然嬌羞起來,扯了半天,夜色不傻,自然知道他意欲何為。
她重新走到床畔立到他身邊,下命令:「躺好。」
裴白墨似乎在即刻執行和反抗間微微掙扎,而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側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