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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他們落網之後痛哭懺悔才正常?」裴白墨從和林瑟對弈的棋局上拔出眼睛,問夜色。

  夜色還未作答,林瑟順帶評論了一句:「痛苦懺悔求諒解那是出軌的渣男。」

  裴白墨和夜色齊齊將目光對準他:「其實你可以不用說話。」

  林瑟感受到雙面飛來的寒光,抬頭兩邊瞄了一眼,再低頭看到自己半壁江山已去,伸手和棋。

  「不下了,浪費時間。」

  再多一步,就可以將林瑟殺得哀鴻遍野,他這個時候撤退,就差臨門一擊的裴白墨隨口一提:「是,其實我早就想善意地提醒你,你的棋藝封頂了,再怎麼練習,都是浪費時間。」

  林瑟轉頭看夜色:「見過比這更小氣的人嗎?見人下棋快輸了都不知道讓一讓。」

  裴白墨眯眼,歷來習慣拆林瑟的台:「見過笨拙的,沒見過笨到這種地步的。我已經讓了你五步了,就這樣,都阻止不了你一路狂奔丟兵掉馬直奔輸棋而去。」

  林瑟:「……」

  林瑟僵硬地異常明顯,夜色接口繼續回歸案件:「他去墓地自投羅網,一方面是為了尚青辭的墓,單純的墓碑並不重要,他在意她的墓志銘;另一方面,是為了把他耗時三年才做好的帆船模型放進墓室里。那是他應允尚青辭的禮物。那個模型,市局從墓地那裡拿到了,材料是……」

  「人骨。」

  裴白墨並不意外,倒是林瑟這個聽眾有疑惑:「他應允了送出那份禮物,可也沒道理必須要放進墓裡面去,兇手為什麼一邊縝密,一邊這麼冒險自投羅網?」

  「我們曾經懷疑過,他保留了尚青辭的遺體。實際上,墓地里擺放的,是她真正的骨灰,他保留的只是尚青辭的一部分,她的沉睡的大腦。所以,他會涉險出現在墓地,因為他的尚青辭,的確是在那裡。他依舊縝密,直到他飆車離開,才暴露目標。」

  「他想復活的,也並不是尚青辭的,而是她的意識。」

  「他用那些受害人的大腦來做實驗。」

  做這樣的複述,並不輕鬆。

  夜色記得出了病房門,刑警隊的警員特意告訴她另外一個細節。

  「貨櫃里擺放了幾個電子時鐘,我們最初沒有發現特別之處,後來的二次勘查剛好碰到鬧鐘響。」

  「我想那是當年尚青辭車禍前撥給兇手的最後一通電話的錄音。他保留下來,設置成鬧鐘鈴聲反覆收聽,不斷重溫。」

  那段錄音里,尚青辭說:「別著急,我快出城了,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

  她說自己快出城,卻在出城前最後一個彎道上撞車身亡。

  馬上就能見面,成了再也無法相見。

  他把那段話反覆收聽,是為了提醒自己她永不會再來,還是從不曾離開?

  夜色不想深究原因。

  每一個因為自身悲痛,就把他人變成和自己一樣不幸的人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夜色離開去置辦晚飯的空檔,林瑟問裴白墨:「你不打算讓Katze知道?」

  裴白墨捏緊眉心,知曉林瑟問的是身體狀況,輕輕撫蹭自己的額頭:「這種狀況算性命之憂嗎?」

  林瑟搖頭。

  「這跟生離或者死別有關係嗎?」

  林瑟再度搖頭。

  「所以我會讓色/色知道。」

  他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評論自己可能會瞎會聾這件事,林瑟聽到之後並不覺得這真得是一件小事。

  「你捨得讓她擔心?」

  裴白墨蹙眉,不解從眉心一點一點逐漸向眉梢蔓延:「她不需要擔心,我不會成為她的累贅,更不會不告而別。不存在後面的我捨得與否的問題。」

  「她如果知道之後嫌棄你身有殘缺呢?」

  裴白墨手搭在耳後:「你不相信我的審美觀?」

  林瑟默。

  「我看上的人怎麼會單純得膚淺得因為一雙視力好的眼睛或者聽力好的耳朵而喜歡一個人。」

  「你都能因為蘋果不用剝皮這樣的原因鍾情蘋果這麼多年,Katze為什麼不能因此嫌棄你?」

  林瑟話落,就收到裴白墨赤/裸裸地不滿。

  他扔掉自己剛看了僅一頁的畫冊,略顯朦朧的視線對焦在林瑟臉上:「沒關係。她如果拋棄我,我會向方津學習撒潑。」

  「這才幾天,你對Katze的感情已經深到要死要活了?」林瑟明顯不相信裴白墨的戀愛進度。

  「我最近時間多。」

  林瑟瞬間了悟。

  裴白墨時間多,多到被拋棄的話只好以撒潑來打發時間,逼走無聊。

  有些人的變態程度,果然是沒有上限的。

  夜色再度進入裴白墨的病房時,林瑟早已不知去向。

  案件一個接一個,這段時間以來,真正的二人獨處的時間並不長。

  他們甚至還沒有過一次真正的約會,這詭異的戀愛進程。

  除了莫名其妙這個詞,夜色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詞彙來形容和裴白墨戀愛的進度。

  為他準備餐食並不是一件輕鬆地工作。

  除了蘋果之外,裴白墨挑剔食物的程度和他打擊人的愛好一樣令人髮指。

  他並不是那種自己在意的人準備的食物即使難吃到不能下咽都會甘之如飴吞下肚的善解人意的男人。

  賣相好看的,因為味道差強人意而被拒絕;賣相差的,因為賣相差而被他這個以貌取食的龜毛者同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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