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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夫人您好。我們新近偵查的案件,有些信息需要查證,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婦人轉動腕間的細鐲,輕輕點頭:「問。」
她這樣爽快,夜色反而有些許緊張。
「很抱歉,可能會涉及到您不願回想的舊事,希望您能體諒。我們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我女兒青辭的事情?」婦人搶先開口。
夜色微怔,認真地點頭,觀察對方的反應。
婦人嗤笑一聲:「我從來都願意和別人分享我女兒的一切。」
有一個還算不錯的開端。許南康這才接口問:「我們想知道您的女兒和尚書青的過往。」
婦人臉色一變,似是觸了霉頭。
「我可以和你們分享事關我女兒的一切,除了尚書青。」
許南康停頓幾秒,等她情緒和緩一些才繼續問道:「您很排斥尚書青,為什麼?據我們所知,他曾經是尚家的兒子,更是您後來的女婿。」
婦人冷笑,站了起來:「是,一條放在農夫懷裡暖不過來咬人的蛇,我為什麼要喜歡?!抱歉,關於他,我無話可說。」
她的排斥太過明顯。
許南康和裴白墨交換了下眼神,便沒有再度爭取婦人開口,離開偏廳。
庭院內樹叢後站了一個老婦看著他們從偏廳出來,一直目送到他們離開尚家別墅。
坐進車裡,許南康沒有著急點火。
似乎在等人。
裴白墨臉微側,就看到那個在庭院裡目送他們一路的老婦跟了出來。
許南康點火慢慢滑行,將車開離尚家別墅一段距離,而後停在拐角處熄火。
老婦一路跟過來,許南康降下四周車窗,等待老太太開口。
「你們想知道什麼?」她向身後看了一眼,才問。
夜色將腦袋伸出窗外:「婆婆,我們想知道尚家曾經的養子尚書青和尚青辭兩人之間的事情。」
老婦嘆口氣:「你們不要怪夫人不配合警察工作。青辭和書青兩個人的婚事,傷透了夫人的心。青辭又早早過世,夫人便更不喜書青。」
「書青進尚家門很早,那時候青辭還沒有出生。」
「直到書青十六歲,這個家都很和睦。慢慢地,不知道從哪裡飄到夫人耳中一些流言,說書青是先生在外面的私。夫人懷疑過,但到底和先生感情好,只是這件事過去之後,和書青的感情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密。」
「那個時侯,書青到了進寄宿高中的年齡,回家的次數變少。回來一次,青辭就很黏他。有次別家夫人到家裡來做客,正巧書青回家。那人不明這個家複雜的關係,直夸兩兄妹感情好。十幾歲的年紀,不知深淺,兩個人又沒有血緣關係。夫人才開始意識到,要限制他們兩個人的交往。」
她說到這裡一頓:「夫人對我很好,有些事我不能一一說明白。總之後來,書青離開這個家,是被趕出去的。」
「理由不是因為和青辭戀愛,而是……」
「而是……」她啟唇好幾次,均是覺得難以言明。
拳一攥才鬆口:「是因為冒犯夫人。」
她沒有明說「冒犯」兩個字所代表的真實含義,在聽的數人,卻都是心裡咯噔一下。
「你們應該能明白掌上明珠為了趕出家門的養子離家,夫人和先生心裡的感受。後來青辭說要結婚,更是引起家裡的軒然大波。」
「那晚先生把客廳砸得面目全非,青辭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她離世。」
「書青把骨灰送回來那天,我剛好回老家。」
裴白墨突然出聲打斷老人的話:「尚先生和夫人並沒能見到尚青辭的遺體?」
老人點頭,繼續說:「事故發生的時候,兩位剛好在國外,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其實到底是掌中寶,青辭在外這些年,先生明里暗裡給她很多支持。如果沒有那場交通意外……」
她的話說到一半難以繼續,終究終結:「大概就是這樣。」
她猶豫半餉又問:「是不是書青出事了?」
夜色不知道面對老人殷切的目光該如何作答,吸口氣也只是清淡地說:「您別擔心。」
回程的路上,林墾突然回頭八卦:「師傅,知不知道尚青辭的墓志銘是什麼?」
夜色痛快地回答:「不知道,請教林博學。」
林墾也沒惱:「我突然想起來當年她過世之後鬧得沸沸揚揚的悼念活動。那個時候我還沒畢業,周圍的同學都瘋魔了。傳說是她自己立了很多年的願望,是她多次提到要作為墓志銘的話。」
「現在一看,非常瓊瑤。」
「滾,不許黑瓊瑤奶奶。」夜色不客氣地回他。
林墾老老實實地舉手討饒:「好,我不廢話了。她的墓志銘是:你是我終生讀不倦的情書。」
情書,書青。
再想到適才老人口中尚青辭和尚書青的糾葛,夜色心下嘆氣。
她下意識地靠向身旁的裴白墨,貼得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在身邊咫尺之距的感覺真好。
裴白墨捉住夜色握住他右手的指尖,往外一拉她的手臂勾到自己的腰側,而後臉不紅心不跳地對所有人說:「兇手已經暴露的這麼明顯了,我們是不是該啟程全城搜羅他的蹤跡了?」
☆、第036章 .密室人骨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