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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墾聽出她話里的軟化:「這笑話好冷。師傅,許組讓我去半山接裴博士出山,你知道的……我和他……那什麼,我怕他不肯跟我走,不如你替我去吧?」

  夜色滿眼散著鄙夷的光,話不多說:「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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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濃霧已經散去,再次駕車行駛在市郊的盤山路上,夜色依舊饒有興致地圍觀山下那座赫赫有名的殯儀館。

  她車停在別墅旁,還沒來得及進入別墅院內,就見一個包裹的圓圓的東西走過來。

  夜色停下腳步,看到那個高大圓滾的東西露出一雙清澈黑眸。

  夜色目光微揚:「小師叔,你病了?」

  裴白墨翁生悶氣,聲線略帶喑啞,內容卻是一本正經:「武裝嚴實些,防止招蜂引蝶。」

  夜色募地想起林墾剛剛因為提及「漂亮」一詞惹來他的極度不滿被趕出門。

  他此時這句話,怎麼聽都像自嘲。

  裴白墨話畢也是自己先樂,清澈的笑聲划過夜色耳畔:「開個玩笑,預防感冒。」

  夜色走在前面行向轎車,想到他誇張的造型還是後知後覺地一樂。

  他總是這麼誇張。

  不管是他的才華,他的長相,還是他的處事。

  並非刻意,卻總是人海中獨一無二的出挑。

  自身未及察覺,先被萬眾矚目。

  夜色自覺坐在駕駛位上,等裴白墨坐進副駕駛位關好車門,雨刷器卻意外地搶鏡搖擺起來。

  夜色心裡低咒一聲,沖裴白墨尷尬地笑,手則握拳去砸雨刷器按鈕:「老古董了,喜歡湊熱鬧。師叔你別介意。」

  裴白墨撥開遮圍到鼻翼的圍脖:「嗯,蠢極了的老古董。」

  ☆、第003章 .血娃娃

  夜色沒想到裴白墨會附和,呆愣片刻。

  他慢慢靠向椅背,摘掉圍巾:「我們不去警廳,去第一個受害人被發現的現場。」

  夜色微撇頭:「許組他們還在等你。」

  「這麼冷的天氣,我不辭辛苦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地把幾公斤重的衣物穿在身上出門,不是為了去找一些遲鈍的人類,和他們一起愚蠢的浪費時間。不過色/色,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那個……我們帶上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前面用得幾個成語,聽得夜色膽戰心驚。

  這種情況下,夜色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忍住不去糾正他的用詞,否則結果一定是挖坑埋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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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受害人的屍體,是在秦止別墅的地窖內被發現的。

  夜色走得有些慢,看著眼前裴白墨長腿微動,幾步就和自己拉開距離。

  四周罕有路人,一派沉寂。

  秦止被羈押,秦父重症入院,這座坐落在江畔的別墅便只能自己唱空城計。

  裴白墨彎腰撥開地窖門上的鐵鏈和窖板,夜色見他皺了皺眉,轉瞬起身利落地剝掉外衣。他幾步走到夜色跟前,笑意浸染眼角,駝色呢大衣一扔,就將夜色的頭完全罩住。

  夜色撥開他衣服那刻,他已經跳進地窖沒了身影。

  夜色也便慢慢順著繩梯爬下去,內里天窗漏進的光線將一切照的清清楚楚,並不晦暗。

  這個地窖早年是秦止前妻魏倪的小型陶坊,後來廢棄被過渡為儲物室,而今這是兇案現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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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倪是J省陶藝名家,以裸女陶塑和精細的盤碗工藝聞名,地窖如今還堆疊著許多廢棄的陶盤。

  裴白墨目光掠過地窖內紛雜的事物,斂眉沉思。

  夜色順著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地窖狹窄的入口,內里各色陳舊的兒童玩具,落滿灰塵的擱置許久的滑板,脫漆的網球拍,最後落在角落裡殘破不堪的裸女陶塑上。

  陶塑不多,卻均被人為損毀過,斷臂斷頭。

  一直斂眉的裴白墨突然微笑,夜色知道他有發現,自然好奇。

  問他他卻只欠揍地回:「你想知道?」

  夜色咬咬牙,就聽他理直氣壯地繼續說:「我餓了,餓了就會影響心情。心情不好,就會不想開口說話。」

  他的黑眸深且亮,專注盯著人看的時候,內里的光華更加肆無忌憚地外露。

  夜色在腦袋裡搜集了很多詞彙想要滅他氣焰,最終還是閉嘴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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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最後帶裴白墨去的是蕭子規的青梅呂宋宋開的餐廳。

  身為N市名記,呂宋宋自身沒有時間打理店鋪,都是僱傭周邊的學生在運轉。

  店員都跟夜色很熟,卻是第一次見她帶第二人出現。擠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不斷對夜色使眼色。

  點的餐上桌之後,裴白墨抬眸看夜色一眼。

  蘋果派、蘋果拼盤……夜色盯著餐桌確認了一遍,沒有問題。

  「早飯?」裴白墨淡淡吐出幾個字。

  夜色點點頭。

  「我喜歡蘋果沒錯,可我並不喜歡被蹂躪過的蘋果。」他抱臂,脊柱緊靠椅背而坐,一副打算絕食的架勢。

  夜色拈起鋼叉的指一頓:「這家店的味道很不錯。」

  可惜裴白墨並不買帳,目光先後掃過夜色的薄唇、秀挺的鼻樑、細長的眉,最終停留在她汪了一潭白月光的眼眸上:「並不是所有長得像吃的的東西都能吃。」

  夜色抿唇吞掉口中的食物,目光同樣先後掃過裴白墨精緻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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