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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藺語調溫和,內容沒顯山沒漏水的戳了陳覺非痛腳。

  這道理,陳覺非並非不懂。

  他苦笑。

  但除此之外,他無計可施,他沒有別的辦法。

  一個不堪的人,失去了應該珍惜的人,能怎麼從頭再來?

  他用的是最不體面的一種方式,隨意一想,就知會讓人心生厭煩。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他只是一個旁觀者,恐怕也會極為排斥他這個角色的存在。

  這麼下去,原來的回憶也會被蠶食。

  他懂,但只是沒有別的辦法。

  陳覺非此刻自心底生出些對瞿藺的排斥,從隱約到清晰,最後他問:「你以什麼立場來教訓我?」

  瞿藺沒惱,仍說:「只是一個建議。」

  陳覺非想找回主動權:「你認識她多久?」

  瞿藺答:「不久。」

  陳覺非:「我久。」

  瞿藺立刻回:「羨慕。」

  陳覺非:「……」

  瞿藺又建議:「換人愛吧。我雖不久,但我來了,就不走了。」

  **

  江湖內。

  朱古甩開柴大爺之後,進了儲物室換沾了柴大爺口水的下裝。

  瞿藺還沒回來,姜湖扯著連著柴大爺的那根繩,帶它到吧檯後。

  有此前沒見到柴大爺的侍應生湊過來,辨識它的品種。

  「姐,這什麼品種?」

  「咬不咬人?」

  「套磁有用嗎?」

  「……」

  侍應生膽大,碰柴大爺的頭。

  姜湖瞧著,沒阻止。

  等侍應生去忙,姜湖拉了拉牽引繩。

  柴大爺看她。

  姜湖說:「喂,認識認識。」

  柴大爺自然無話,臉上寫著「你說啥」。

  姜湖心說,你不懂人話沒關係,但得認識。

  姜湖告訴它:「認識認識,以後我和他養你。」

  第40章 棲息地

  第四十章:兩人一犬,世界和平(二)

  耳畔喧囂聲不止。

  瞿藺同陳覺非分道,向姜湖和柴大爺走過來的時候,推著此前穩坐江湖大廳里看圖的宿陽。

  朱古那堆人已經各自蹲點兒自己的崗,不再繞著姜湖轉。

  離姜湖近了,宿陽回頭問瞿藺:「我怎麼叫?」

  瞿藺在他轉頭的一剎那說:「嫂子。」

  宿陽仍站在原地,頭向後扭:「實話說,我這輩子還沒說過這個詞,賊彆扭。」

  瞿藺踢了他小腿一腳,沒用力,只是意思意思:「彆扭忍著,今兒起破例。」

  這倒不是不可以,兄弟情義是得講。

  宿陽緩緩回頭,看向坐在吧檯後的姜湖。

  姜湖這張臉宿陽是極為熟悉的。

  姜湖這個民謠圈裡的遠古人物,宿陽也不陌生。

  早幾年沒畢業前,宿舍里有個能撥弄吉他的哥們兒,彈得最多的就是gun的成名曲《墓志銘》。

  那哥們琴技不算好,琴彈成魔音穿耳般,刺激且*。

  但姜湖女聲版的《墓志銘》,宿陽也因此聽過無數遍。

  她聲線和人一樣冶艷,但有時也能像拂面的春風。

  看她唱什麼歌,需要表達什麼情緒。

  隔著兩米距離,宿陽視線低垂看過來,姜湖便視線高抬看回去。

  宿陽那聲問好還沒脫口,姜湖先看向瞿藺,問:「是那位朋友?」

  姜湖問完便從座上起身,她眼中的宿陽模樣像個大孩子。

  瞿藺:「對。」

  宿陽這才適時跟了句:「嫂子,我是宿陽。」

  姜湖眉眼仍舊沉靜,但拽著牽引繩的手頓了下。

  這是挺新鮮的一稱謂,但沒過分。

  姜湖看一眼瞿藺,她目光從瞿藺不閃躲的眼上移開,才再度落在宿陽身上。

  姜湖回:「你好。」

  見宿陽夾著筆記本,姜湖又問:「現在走?」

  這句問的是瞿藺。

  手中的牽引繩拽了姜湖一下,是柴大爺在發力。

  姜湖見勢鬆手,柴大爺目標明確,從吧檯內跑出去,蹲到瞿藺身旁。

  蹲姿乖巧,前爪並排置於身前。

  不上道兒的狗,只認男人。

  同它說過會養它的姜湖這麼覺得。

  是得走,但也得定下去哪兒。

  瞿藺問:「你跟我走,還是我去你那兒?」

  離兩人最近的被無視的宿陽:「……」

  他聽著更前面那問句是告別的意思啊,怎麼不是呢。

  姜湖:「地主是我,你跟我合適。」

  明明體積不小但存在感缺失的宿陽:「……」

  瞿藺同意:「合理。」

  宿陽:「……」

  跟他沒什麼關係,但聽到這兒,宿陽耳朵無端一紅。

  姜湖也從吧檯內繞出去。

  宿陽跟在他們和柴大爺之後出了江湖那道旋轉門。

  室外,初夏燥熱的風拂臉,人和狗都不覺得清涼。

  肌膚和血液,都被吹熱了,脈搏的涌動也快了。

  姜湖記得提醒瞿藺:「柴——」

  剩下那倆字她無法輕易脫口。

  柴犬這名兒起得藝術,叫出口就像罵人似的。

  姜湖沒說完,但瞿藺已然明白她想說什麼。

  瞿藺:「今晚它跟宿陽回去,它的生活用品都在宿陽那兒。」

  宿陽:「……」他此刻才明白瞿藺帶他來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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