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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走到床邊,將之前吹熄的那根蠟燭點亮。

  最後瞿藺再度回到室外,站到姜湖身前。

  蠟燭光圈不大,姜湖又背著光,她眼前的視野還是晦暗的。

  瞿藺取的是更早前囤積在這裡的酒,他開了瓶蓋,再度彎下腰。

  姜湖看著他被燭光掃到的側臉,問:「和她聊了什麼?」

  瞿藺照實說:「他兒子。」

  姜湖冷哼一聲,問:「求情了?」

  瞿藺說:「人之常情。」為人母,替子求情。

  他一隻手握著姜湖的腳,微用力調整它的角度,方便沖洗。

  姜湖聽了他上一句話,又問:「求得你動了惻隱之心?」

  瞿藺沒回答,他開始用淡酒沖洗姜湖的創口。

  酒和傷口相遇,刺激之下傷口痛感明顯,姜湖忍不住咬了下牙。

  她腳也一顫。

  她一顫,瞿藺動作一頓。

  這顫完了,瞿藺說:「忍不住就別忍。」

  此前處理她頸上的傷口,他就告訴過她,可以叫。

  姜湖還是沒叫,她忍得住。

  她看著瞿藺:「這帳該我算,你別管。」

  瞿藺將此前從背心上扯下的其中一個布條用酒精洇濕,又擦了姜湖傷口一遍。

  而後他把另一個布條撕成兩段,扎在姜湖腳底。

  用於處理外傷的其他藥品還在車裡,瞿藺還沒去拿。

  姜湖又想往下跳,這次瞿藺沒攔。

  但他在姜湖從窗台跳下來後,扣住了她的手臂。

  瞿藺說:「問過了,不懂英語。」在把男孩往回趕的那段路上,除了嚇唬男孩,他也探過對方的底。

  中文和法語更不必談,男孩皆不懂。

  他囑咐:「只動手,別動口。」動口是白費力。

  姜湖腳步一頓,意外於他話里的這個「動手」。

  被他扣住手臂的那一刻,姜湖以為他會勸她,算了吧,別跟個孩子計較。

  幸好他沒有。

  不然,他們這條道可能就沒有下一站了。

  姜湖聽完往室內走,她剛邁了一步,又被瞿藺勾住手臂擋了一下。

  瞿藺把她拎回他身前,讓姜湖的腳落在他的鞋面上。

  姜湖被他這一拎,整個身軀幾乎全貼在他的身上。

  離得近,她似乎能聽到他胸腔內躍動的那顆心。

  瞿藺臉色如常:「進去後動作輕點兒,別掀了我的房子。」

  姜湖橫他一眼:「我有數。」

  她想他還是有惻隱心在。

  瞿藺仍舊在補充:「小心床邊的蠟燭,也別弄起火。這裡缺水,不好滅。」

  姜湖還沒動,瞿藺又再度打橫托起她:「抱你過去,也別讓我剛才那番清洗白費。」

  姜湖:「……」

  姜湖沒反抗,她畢竟沒鞋。

  ***

  真進了門,姜湖坐在床上看著站在牆角的男孩,被瞿藺那麼一打岔,她此刻手也不想動了。

  她摸了脖頸處的傷口一把,那裡已經不疼了。

  原本她不介意在對方身上複製一些傷口出來。

  她不是個善良的人,這是實話,沒有半分虛。

  男孩母親也跟著他們進了門,跑到兒子身側。

  母子兩個在說著什麼。

  姜湖聽不懂,但她看得懂。

  一在說:統一口徑。

  二是說:忌憚謹慎,不輕舉妄動。

  三是說:母子情深,母親要護犢。

  兩人交談了會兒,轉而無辜地看向瞿藺,後又看向姜湖。

  下一步難不成要抹眼淚?

  姜湖冷嗤。

  進展到這地步,很沒有意思。

  姜湖轉而看著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瞿藺。

  她說:「問問他們,下一步是打算下跪嗎?」

  瞿藺自然沒問,他安靜地站著,沒插手。

  姜湖也沒介意,又立刻補充:「你們語言能通,你給他們科普一下,下跪的時候,按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習俗,得再磕幾個頭。」

  她話到這裡,明顯含著調侃的意味在。

  她不是逮著事情,要一力把事情鬧大借題發揮的人。

  沒人說過,但瞿藺這麼覺得。

  姜湖話至此,瞿藺便知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打一頓,踹幾腳,她都不會做。

  她去追這個男孩時近乎咬牙切齒,可到了最後,懶得為此分神了。

  ***

  姜湖安靜坐在室內沒多久,瞿藺把人都打發走了。

  過程姜湖沒介入,結果她也已經知道。

  人走後,瞿藺回到室內,將適才被打碎又被他搗開的那扇窗關上。

  姜湖看著,說:「你折了,該讓他們賠窗戶,再放人。」

  瞿藺將原本他擱置到床底用來當鋪位的紙殼抽出來,撕下部分,堵在被砸碎的窗戶玻璃上。

  「不虧。」他沒回頭,但回應了姜湖的話。

  姜湖沒明白:「得了什麼,怎麼就不虧了?」

  瞿藺隨後離開窗戶,靠近她,將手在她面前攤開。

  第19章 棲息地(大修)

  大修版

  第十九章:相機和槍

  瞿藺攤掌的時候,姜湖的第一反應,是瞿藺把被搶的東西弄了回來。

  弄回來,也特麼是便宜了那小王八羔子。

  但姜湖又想起來,她的那顆子彈沒被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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