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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跳得穩健有力,安撫了姜湖的些微緊張情緒。

  瞿藺的背涼,姜湖貼上去之後,熱源不斷往他後背涌。

  他背著姜湖,貼牆聽著外面的動靜。

  很快,有石塊兒砸向玻璃,哐啷一聲之後是細碎的玻璃墜地的聲音。

  這是個來者不善的信號。

  但就在瞿藺的手摸向置於牆內的置物格里的刀時,突然外面傳來了一個男童的聲音。

  姜湖聽不懂。

  瞿藺聽明白了,男童說的是:「媽媽,這家也沒人,敲下一個門吧。」

  ***

  聽到這句話,瞿藺隨即對背上的姜湖說:「你下來。」

  姜湖明白,這是無事的信號。

  瞿藺撈起姜湖時,姜湖沒穿鞋,此刻她說:「沒鞋,麻煩你再背我幾步。」

  她說這話時,唇近乎貼著瞿藺的耳朵,她細膩的聲音滑進瞿藺的左耳,帶起一陣酥麻。

  瞿藺繃唇調整,而後回她:「姜小姐,我不聾。」

  他隨即鬆了托在姜湖臀上的手,姜湖差點兒從他背上掉下去。

  姜湖沒空理這個「姜小姐」。

  她也沒掉下去,她在下滑那刻勒緊瞿藺的脖頸,盤在他身上的腿也往上蹭了下。

  在姜湖用力的一瞬間,瞿藺近乎呼吸一滯。

  他不是很刻意地想讓她從他背上掉下去,在她貼著他的耳說話之後;但她挺刻意地在勒他,在察覺他要讓她掉下去之後。

  瞿藺思索了一秒,最終本著性本善,沒扔她,沒報復,只在原地站著。

  在暗夜裡,在這無光的房間內,瞿藺就這麼不太協調地背著個沒穿鞋的女人,毫無心理負擔的開了門。

  **

  門開後,出現在瞿藺身前的是一個清瘦的女人,和一個半高的男孩。

  光線暗,瞿藺從兩人身上掃過,兩人均是赤手空拳,什麼都沒帶。

  身上的衣服看著也單薄。

  瞿藺看著低頭的男孩,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

  已經不抱希望的女人見有人開門,很激動地將手搭在兒子的肩頭上,將男孩往前推了推。

  姜湖聽不懂女人的長篇大論,瞿藺站著沒動,姜湖將頭擱置到他肩上,這才看到被女人推出來的男孩。

  在看清男孩臉的那刻,姜湖在心裡罵了聲操。

  心裡罵,她嘴上也下意識地罵了出來。

  仇人竟然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瞿藺正聽女人陳述她帶著兒子從外地趕來,要前往戰火紛飛的卜勒和被困在那裡的丈夫匯合。她們一家被戰爭分離好幾年了。

  她說她們餓了一路夜裡才到伽米,想要尋找些水和食物。

  整片地區都斷電,這裡也沒人活動,她們只能這樣找像是有人居住的房屋挨戶敲門尋求幫助。

  瞿藺的這間房在街道頭上,成了她們最初的求助對象之一。

  瞿藺正聽女人說著,突然耳畔擠進一聲罵。

  是中國話。

  瞿藺眉心一皺,隨即姜湖勾在他脖頸的手臂鬆了,貼在他背上的熱源也沒有了。

  姜湖從他背上滑下去,她推他到一旁,突然伸手揪住那個垂頭的男孩。

  男孩在被揪的那刻,原本低垂的腦袋忽得抬起,在看到姜湖臉的那刻,他雙手推撕開姜湖揪他的手,撒蹄子般跑遠。

  瞿藺聽到男孩跑前吼:「媽媽,有混蛋!」

  姜湖見狀直追。

  瞿藺原地抓了她後背一把,但姜湖速度過快,他抓了空。

  不用姜湖說,瞿藺此刻也反應過來,適才站在女人身前,低垂著頭顱滿是乖巧安靜狀的男孩,就是此前試圖明搶姜湖吊墜的那一個。

  這該死的巧合。

  ***

  街道中間的道路並不乾淨,姜湖赤足踩上去,腳底觸感尖銳,肉疼。

  但她得抓住那個小混球,那個此前她咬牙想販賣掉的小偷。

  不,他明搶,應該算是強盜。

  男孩跑得很快,姜湖也不慢,但她跑了沒多久,眼見男孩就在眼前了,卻突然被從身後跟上來的瞿藺攔了下來。

  瞿藺說:「站這兒別動。」

  他擋在她身前。

  姜湖眼底正噴火,想繞過他,瞿藺沒讓,她挪他跟著挪。

  姜湖眼底的火快要燒到他身上了。

  瞿藺沒和她耗,很快跑遠,追著男孩去了。

  姜湖沒再硬跟,雖然不爽,但她確如瞿藺所言停了下來。

  男孩跑得是直線,瞿藺腿長步大,很快,瞿藺將人給逮住。

  瞿藺扒了男孩外套,將男孩的雙手手腕反捆在身後,推著他往回走。

  姜湖還站在適才被他攔下的地方等他,在月色下死盯著男孩。

  如果她穿了鞋,瞿藺不會攔她。

  相處這段時間,他大概能摸清姜湖的脾性,人如果是她親手抓到,她會更舒坦些。

  但她沒穿鞋,繼續讓她跑,留下的是腳傷。

  所以瞿藺最終追過來把她攔了下來。

  經過姜湖時,瞿藺往前推了男孩一把,而後他站到姜湖身前,也沒問,伸手打橫一抱,把姜湖橫抱了起來。

  姜湖注意力在被逮到的強盜身上,沒排斥瞿藺的動作。

  瞿藺抱著她,趕著捆著手的男孩往回走,一路跟男孩說著什麼。

  姜湖聽不懂。

  瞿藺一直說,男孩間或回復他,姜湖沒忍住好奇心,在快回到男孩母親正手足無措站著的房門前時問:「和他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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