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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侵入下/體刺激得男人身體下意識地一哆嗦。
男人隨即破口大罵,從他嘴裡蹦出各種污言穢語。
瞿藺充耳不聞,任他罵。
一分鐘過去,見這罵沒完沒了,瞿藺才收緊扼在男人頸上的手。
他力道一重,男人即刻安靜下來。
瞿藺望著眼前這雙充滿憤恨的失去平靜的眼睛,冷靜說:「叫的像個擴音器,舌頭就這麼想廢?」
他說得輕飄飄的,話的語氣和話里的內容極為不符。
男人聞言即刻低咒一聲,緊抿唇,狠狠咬牙。
瞿藺單手握刀,繼續:「我的人,萬不勞你惦記。我從哪兒找到的,她從哪兒來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指腹在靠近刀刃的地方蹭了下,厲聲補充:「少他媽打聽。」
男人望著他,表情中仍舊含有譏誚。
瞿藺看到了,只冷呵一聲,最後交代:「褲子提好。另外記句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有多遠滾多遠,縱然他希望息事寧人,但他的耐性也有底限。
那譏誚得還回去,瞿藺轉身離開時揚手,刀徑直往他身後剁。
刀向被定位過一般,直直剁到男人腳邊,在暗巷中反著銀白色的光。
這光冷酷,凜冽,也無情。
***
四周安安靜靜的,適才路邊還能見到的些許人頭此刻盡數消失。
日光透過車前檔打在姜湖臉上,刺目耀眼。
姜湖一直安穩坐在車裡等。
隔了沒多久,她便見瞿藺長腿直邁,再度出現在她視野之內。
危機警報解除,姜湖把置於掌心的那把刀扔到座椅下面。
瞿藺回來了,她便不再需要這個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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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藺很快回到車上。
姜湖沒急著問,她只在原位坐著,旁觀瞿藺的後續動作。
瞿藺上車後手臂便立刻往後探,他從後排置物盒裡摸出一沓繩索。
繩索不細,且繩的表面有一眾細刺。
瞿藺掃了眼姜湖手腕處細嫩的肌膚,又把繩子扔了回去。
這「安全帶」沒法給她系,這繩太糙。
坐定了,瞿藺系好駕駛位的安全帶,同時對姜湖說:「拽緊車頂扶手。」
他帶來的意外已經不少,姜湖隨口問:「能否預告下,這回是要做什麼?」
瞿藺嗯了聲,同意解釋。
他說:「沒什麼。大概是……做點幼稚事兒。你用雙手一起拽著扶手,用點兒力,拉緊了。」
他自認的幼稚事……姜湖想像不出。
姜湖對瞿藺的了解只是皮毛,姜湖越來越這麼覺得。
還有疑惑,但姜湖還是照瞿藺的話做了,只是也保留著她對沒得到他確切答案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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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手拽緊車內飾頂扶手的那刻,瞿藺點火、掛擋、給油、加速,車隨即飛一般躥出。
姜湖瞳孔下意識地緊縮,在她意識到這車即將撞向停在遠處巷口的那輛黑色越野的時候。
她立刻看向瞿藺,瞿藺臉上沒有猶豫。
姜湖便明白了,瞿藺此刻的舉動並非一時興起。
姜湖沒說什麼,她沒勸,自然也不會鼓勵支持,只是攥著車頂扶手的力道更重了些。
幾秒後,
「啁——」
「哧——」
「砰——砰——」幾段聲響前後接繼。
兩輛車再度撞在一起,只是前後位置完全顛倒了過來,瞿藺的車從被撞變成了撞車。
車前槓和大燈陷進黑色越野車尾,車的後槓和車尾此前剛被這輛越野車撞過。
兩車受的傷可謂是彼此彼此。
車輛猛剎車,姜湖身體慣性前傾,車停那刻她用眼角餘光再度掃向瞿藺的臉,他仍舊滿臉冷靜。
姜湖從他臉上沒發現絲毫異動。
姜湖對瞿藺的認識又多了一層——任性。
比她任性。
同時也坐實了她之前的另一個認識,他仇報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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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完後瞿藺即刻掛倒擋後撤,而後打方向朝一側的馬路開,自行駛離。
姜湖看了眼汽車後視鏡,見從巷口出來一個人在黑色越野處跳腳。
姜湖沒覺得爽,畢竟撞車後此刻她置身的這車更破了,安全係數更低了。
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先撩者賤,是對方衝撞他們在先。
法律準繩是社會運轉的基礎,激情衝動不可取,但有的人也著實需要另類的適度教育助其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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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藺將車開回馬路時車速才平穩了下來。
姜湖此時再度側身看他,微動唇:「……」
現在她再開始驚呼好像有點兒晚了。
短短一小時內的兩撞——被撞和主動撞車,給姜湖一種活久見的感覺,她的語言系統難得的匱乏起來。
感覺到姜湖的盯視,瞿藺問她:「受驚了?」
這會兒才問是不是也有點兒晚?
姜湖抿唇,而後啟唇吐字:「你錢多的是?」
她沒回答瞿藺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車撞成這樣,修不用錢?
他到底是窮的明顯破罐子破摔,還是富的低調全無所謂?她真是不懂了。
瞿藺從容開著前槓快掉了的車,告訴姜湖:「按程序這車下下個月報廢。」
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