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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湖發現後即刻擰眉,投向少年的目光隨即淬了冰。

  他腦子壞了?

  少年站直了,姜湖從垂眸看他被迫變成抬眸。

  他自我介紹:「我叫曾醉。」

  姜湖聽著,表情寡淡。

  她對此沒有興趣,沒必要勞煩臉部肌肉。

  曾醉站在原地磨蹭了下,手似乎不知道往什麼地方擱,最後彎腰從近處的桌面上拈起根煙,摸起打火機。

  姜湖沉默看至此,看出他的侷促、緊張和他的掩飾,以及故作成熟。

  她問得漫不經心,聲調懶散:「幾歲?」

  曾醉沒急著給煙點火,先回復她:「十八。」

  姜湖聞言又呵了聲。

  身上的毛沒長全,就來闖江湖?

  她問:「賴我這兒不走了?」

  賴字一出,曾醉心頭被潑了盆冷水,他深吸一口氣拋開緊張感:「我們認識,以前在你樂隊的演唱會上見過。我要追你。等你喜歡我,我就走,不是賴在這裡。」

  這特麼算哪門子認識。

  姜湖臉上的表情更為冷峻了些。

  她的耐性已經告罄:「再問你一遍,走嗎?」沒說滾,是出於禮貌。

  曾醉肯定地搖頭。

  姜湖不急不厲說:「隨你。」

  不走也可,她從不強人所難。

  她下一句話是對朱古說的:「拿根粗繩,把他捆這兒。」

  她邊說已經邊轉身拉開包廂門往外走。

  朱古跟上去,姜湖繼續囑咐:「捆結實了,哭也不松。打電話給他家長,交贖金後放人。給的錢少不放,少了加繩捆。」

  朱古:「……」

  老闆,非法囚禁和綁架是犯法的。

  **

  廢了番口舌後,姜湖隻身下了樓,重新回到吧檯前坐著。

  大小麻煩這些年遭遇的多,這根本不算什麼。

  她剛坐下,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不止。

  姜湖將手機掏出來,消息都來自她的微博。

  身為文青摯愛的前網紅民謠樂隊gun的主唱,微博里姜湖一百九十萬粉絲在大v行列里數不上。

  gun解散,她便關閉了微博評論,數自然也在逐滑。

  可現下,她看到微博顯示的未讀為數萬條。

  姜湖點進去,看到了詳情。

  原因無他,gun時期的隊友陳覺非吸毒被朝陽群眾舉報被抓了個現場直播,深夜未睡看到營銷號爆料的熱心網友,立刻姜湖提醒她:

  「人在江湖飄,千萬別吸毒。」

  「吸毒隊再添一員,湖湖你要頂住。」

  「民謠圈不會發展成吸毒圈吧……」

  「湖湖你可別被陳覺非帶溝里去啊,吸毒一生黑!!」

  ……

  翻看了幾條後,姜湖沒再看下去。

  看到這則深夜爆出的消息,她並不覺得意外,時至今日這於她也已無關痛癢。

  網友的擔心純屬多餘。

  **

  當年初入大學,幾個人因為愛好相同從不同專業、不同年級湊到了一起,組隊有了gun。

  gun解散之後,隊員陳覺非變身獨立的民謠男歌手仍舊活躍於台前,而姜湖早早告別了那個圈子,開她的酒吧,回歸她原本的專業,做起法語翻譯。半年或者一年甚或近兩年才出一本譯著。

  她和陳覺非自gun解散之日起便沒有碰過面。

  陳覺非吸毒被抓,姜湖料過會有這樣一天。

  她不小心撞破陳覺非走了歪路後送他進過戒毒所,她也曾不止一次勸過陳覺非,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這幾乎直接導致了後來gun的解體。

  人各有命,強求不得。

  道不同,也沒有硬擠一輛車同行下去的必要。

  姜湖將手機塞回口袋,關了這沸騰了似的微博消息提醒。

  **

  朱古沒再來騷擾姜湖。

  姜湖的態度已然分明,姜湖相信他知道如何善後。

  到清晨六點半,酒吧基本清了場。

  見客人走了個差不多,姜湖轉而坐在沿街的落地窗後,繼續看著洗刷她大半視線的雨,以及這條被雨沖刷的不見盡頭的巷。

  太乙巷年歲頗久,最早能追溯到這座城市還叫建業的那個。

  臨巷有部分留存下來的古建築,更多的建築物是仿古新修而來。

  巷旁的綠植被雨砸得七歪八扭、枝葉分離。

  對面那家生意慘澹的義大利餐廳里,收穫差評無數的來自亞平寧半島的主廚正坐在沿巷的位置上思考人生,瞧著悽慘。

  姜湖一直安靜坐著,將這些人和景收入眼底,在酒吧里一直坐到雨停。

  這個雨夜和往日一樣長,發生的事情卻比平日多。

  住處壓抑,酒吧也沒有讓人覺得暢快。

  只有賴著找麻煩的人,和被雨澆得慘了吧唧的綠植。

  連社交app里都是吵嚷聲。

  這個世界沒有炮火,卻並不安寧。

  又待了一會兒,天更亮了。

  姜湖離開酒吧,走出長巷,重新搭車回她的黑籠子。

  **

  姜湖的住處在近郊,一個草木葳蕤的湖心島。

  島面積狹小,湖岸一條孤零零的小路直通小巧的並排雙棟小樓。

  戶主是姜湖的老師,也是她的同行前輩兼忘年交——自稱老流氓的蔣紹儀。

  姜湖眼裡他至多算個老混球。人到中年發福鼓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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