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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隨著眾人一道福身請安,面無表情地應道:「皇上,這兩人擾亂後宮,死不足惜。」

  那兩人見著皇帝來,索性向皇帝求饒,連忙認錯又喊冤,惹得長青一頭霧水,他再看向文墨,文墨臉色熬不住,稍稍變了變,她紅唇微啟,可終究還是沒說話。

  長青坐到文墨對面的石凳上,看向底下那兩個已是戰戰兢兢之人,問道:「到底何事?」聲音不怒自威。

  底下的兩人先是連連告饒,又爭搶著自顧說起來,愈發聽不清楚,長青頭痛更盛,他便指著其中一人,讓她先說。

  那人重重磕了個頭,道:「請皇上明鑑,奴婢們確實認罪,但所言之話句句為真,做不得半句虛假……」

  長青心頭隱約已經猜到一些,他心中煩悶,趕緊擺手,讓她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那人擦了擦淚,抽噎道:「稟皇上,奴婢們今日是在議論皇后與安國公之事。」

  「內亂那年間,皇上您去了孟州,國公常常進宮探望皇后,兩人還常在宮中下棋飲茶,國公還,還偶爾留宿於宮中……皇上,當年之事,宮中諸人皆是看得一清二楚,還請皇上明鑑。」

  長青看向文墨,她並不辯駁,只是垂著眼梢,看不清神色。他復又看著底下那人,問道:「就這些?」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

  底下那人一時愣住,她搓著手,是個極其害怕的樣子,長青哼道:「還有別的隱瞞?」

  「皇上,奴婢本不該隨意議論皇后,可如今,皇后竟要殺人滅口,還請皇上要為奴婢做主!另外一樁事,事關重大,奴婢……」這人慾言又止。

  長青睨了她一眼,問道:「另外什麼?」

  那人叩首,正色道:「奴婢曾聽聞,寧英公主是皇后與國公苟且而得……」末了,她又加了句:「奴婢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所隱瞞。」

  「一派胡言亂語!」

  對面那人終於有了絲怒意,她死死盯著底下那人,喝道:「污衊本宮清白,安國公明明只留宿於明義宮,你們這樣編排是何居心?來人,給本宮撕爛她的嘴,看看誰還敢胡說八道!」

  那兩人又開始哭天搶地,嗚呼哀嚎,惹得其他宮中之人頻頻眺望。

  長青覺得此刻連風都是止住的,他聽不到旁的聲音,也看不到旁的人,只能怔怔看著文墨,過了半晌,他終下了道令。

  仗斃!

  第 86 章

  長青是糾結的,他心底不止一次地有過衝動,欲下旨將那些碎嘴之人通通抓起來,送入大牢,一個不留。但此事若是起了頭,豈不就坐實了無稽傳言?

  這種粗暴的直接的平息輿論之舉,於文墨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所以,長青不願意冒這個險。

  可今日這兩個不怕死的奴才,居然膽敢胡扯上寧英的血統,以此誣衊文墨的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仗斃」兩個字甫一出口,長青也不再看其他,只拂袖回了自己宮裡。他一覺睡到掌燈時分,才慢悠悠醒過來,口乾舌燥之餘,還有一口鬱結之氣悶在懷裡。

  他撐著身子半坐起來,靠在後頭的瓷枕上。

  許是喝過酒的緣故,長青還是昏昏沉沉、頭暈目眩,他正欲喚人進來伺候,明黃的帳幔就被人輕輕挑開一邊,攏成一束收在上方。光這一個動作,他就感覺周身靜止了。

  那人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具體神色,唯有燭火暈暗,染在清冷的玉色羅裙上,平添了好幾分暖意。

  兩儀殿是皇帝的寢宮,除了皇后,其他嬪妃不得皇帝允許,不得擅自進入。可說來也奇怪,文墨進宮這麼久,也從未主動來過一回。

  長青今日見她來,痴痴一愣就給怔住了,一時忘了說話。

  文墨也不開口,只是從南窗榻上拿了個軟枕,給長青墊在身後,又倒了杯茶,雙手托著遞過來,淺笑道:「長青,喝口溫茶潤一潤嗓,聽侍衛們說,你在外頭喝過酒。」語調輕輕,說不出地柔意,從未有過。

  暖閣里就他和她,其餘伺候的人都被打發在外頭,長青看著她忙忙碌碌,又聽著她軟語喚他的名字,心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哀傷。

  這一齣戲,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長青實在太了解文墨的倔強脾性,不說原來二人置氣,從來都是他主動登門賠罪,且說他們倆自年初冷戰至今日,已過去三四個月,從未見她低過一次頭,服過一次軟,可現在,她放下身段,好言好語地伺候他,那必然是有所求了。

  那盞茶水在眼前晃得難受,長青撇開眼,目光落在衾被上,也不伸手接過,他只是淡淡地問:「皇后,如此這樣,可是要和朕說些什麼?」

  聲音喑啞,字字句句透著倨傲和疏離,她喚他長青,而他喚她皇后。

  文墨心下泛出涼意,她極快地掃了長青一眼,又垂下眼眸,將茶盞擱在一旁的案几上,提起裙擺直直跪地,斂色叩拜下去。

  「皇上,臣妾自小受父親教導,『為人行於世,萬事端正,何畏人言』,故此,生了那些閒言碎語,臣妾從未替自己辯駁過一句。只是,今日之事涉及無辜小兒,臣妾不得不說上幾句。」

  「那年,皇上出宮,安國公確實曾留宿於宮中,不過,是宿於禮親王的明義宮內。待他二人回京,自可為臣妾作證。」

  「皇上,臣妾從未做過任何淫~亂宮闈之事,請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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